她是他养在心尖上的一朵娇花,珍爱到无需采撷,仅仅只是每日里看看她,闻一闻她的芳香,便已心满意足。 说要英勇献身的人是她,临了了到紧要关头突然退却的人也是她,面上有些挂不住,她直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我就是紧张了……” 被她奶声奶气的解释逗笑,他是如此包容体贴,拍了拍她纤瘦肩背,哄稚童也似:“我知道的,无事。”正欲出声让她歇下,便听见怀中女子忽地好死不死问了一句—— “哥哥,刚刚亲热之时,念念怎总觉着有个硬物在不住戳着我?” 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硬邦邦的,硌着念念一点也不好受。” 话音将落,沈婉柔便见着面前男子如玉脸笼霎时绯红一片,耳尖通红不说,连颀长脖颈都微微泛起了粉,只听一向沉稳持重的男子此时竟是有些结巴道:“许是……许是簪子落榻上了……” “不应该呀,我都是卸了钗环方才上榻的。”说着,还把一旁锦被翻了翻,满脸信以为真。 “那许是甚么物件儿不慎掉落了罢。”纤长睫毛轻轻扑闪着,低垂着眼却就是不敢看她,被近前的小姑娘不满地扯了两把后,他只得无奈地跟着一起翻找。 直将榻上翻了个底朝天都未把她口中的“硬物”给找着,临入睡前小丫头嘴里还不断嘀咕着:“去了哪里呢?那么长一根棍子……”絮絮念叨着睡去,全然没发现身下男子的麻木僵硬。 而陆铭全程麻木地听她抱怨,麻木地跟随她翻来覆去地寻找一个根本就莫须有的物什,麻木地让她枕在自己胸口疑惑地入眠,已经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那晚过后,沈婉柔又连着几日在榻间搜罗数遍,却始终未能寻得那硬物,若干年后才从已是自己夫君的陆铭口中得知,却又是后话了。 申时末,陆铭本欲如往常般登上马车前往京郊别院为府中的小姑娘准备生辰礼,便被一封密函给阻了下来。坐于车内,在细细看过信上的所书后,他沉沉出声:“传口信邀十二皇子去清韵斋一聚。” 前段时日,他与沈婉柔一道前往漠城查军火走私案,太守宴上却被人妄图投毒暗害,彼时出了太守府,骑在马上追杀他们的那群死士数目众多,一看便知不止一队人马。自回了京中后,暗桩多方辗转探查,终是让他搜出些东西。 看来当时想要他性命的,除了四皇子,还有明面上与他和睦的六皇子,局势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但凡参与了五年前镇国公府投敌叛国一案的每一个人,这巨大冤屈背后的每一只推手,他都不会放过。 近些天来,陆铭常常是一更天过,方才踏着月色回到府中。她以为他是公事繁忙,故回得晚些。哪曾想他今晚竟是掐着鸡鸣之时方归。等了他一夜,她焦心忧虑得紧,听见木门响动便立时下床迎了上去:“哥哥怎的这般晚才回来。” 娇滴滴的抱怨他何尝听不出,摸摸她发顶,他柔声解释:“去见了一趟十二皇子,商议些要事。” 她虽小事上爱整些妖风,可正经事上向来乖巧识大体,眼下见他面有倦色,遂踮起脚来帮他宽衣解带,将人扶到榻上躺下,也不多话,环住他的腰便静了下来。一句明晚早些回来,哽了哽,终是没有说出口。他也很忙的罢,她想,她要学着体贴他,不给他徒增烦忧。 可明晚是她的生辰呢。多希望他能相伴在身旁。 就这样憋着一肚子委屈还没地儿撒的小姑娘,盼星星盼月亮,这日黄昏时没盼来自家兄长,却盼来了兄长的长随陈禹。 陈禹立于一架华盖马车前,脸上带着恭顺的笑:“姑娘且上来罢,大人在京郊别院等你呢。” 辘辘行了大半个时辰,二人最后在京郊的一处小宅子门前停下。陈禹替她打开了院门,便停于院外,让沈婉柔独自进到里边去。 院中一步一景,虽占地不大,但从细枝末节处即可得见修缮之人的专注用心。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