猬刺威胁我,隐隐谴责我谋害了李顺!简直是荒诞!” 她揉了揉额头,似乎对源破羌突然而来的敌意非常烦躁。 “什么刺猬刺?” 知道郑宗做过什么的袁放心中一惊,装作不经意地问起贺穆兰。 “这些等会再说,先说重要的……”贺穆兰掠过此节,开始说起源破羌希望能够以财帛招揽人马,护送孟王后和沮渠菩提回姑臧夺取王位的事情。 一旦沮渠菩提得到了王位,沮渠牧犍就成为了弑父夺位之人,从此再翻不起风浪,凉国也能变为凉州,就像现在的夏国一般。 莫说心中对李顺之事有些心虚,不想让源破羌和贺穆兰撕破脸的袁放,就连一旁听着的那罗浑和陈节脸上都是异彩连连,大声叫好。 “这真是聪明!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北凉!” “我真想看到沮渠牧犍眼珠子凸出来的样子!将军,我们为什么不答应!” 见到那罗浑和陈节都是这样的态度,贺穆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源破羌的话实在太让人心动了,但凡是心中想要建功立业一番的男儿,没有一个不想得到这样的功勋。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源破羌的事能够成,最主要的是靠武装力量,源破羌要和贺穆兰商量也是因为这个。 以虎贲军每个人都能轻松成为百夫长武职的本事,大部分余存的精锐都能迅速领导起一支由募兵组成的百人队,装作孟王后的“讨伐队伍”征讨姑臧。 如果招揽来的人手足够,甚至可以撼动北凉的军队,正大光明地打到姑臧去。 袁放更是极力劝说贺穆兰:“我知道将军您对孟王后恨之入骨,我们哪个人不恨?只是为了沮渠菩提世子一人,就损失了我们几千个人,连魏凉两国交好的可能也化为泡影,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更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凉国此时发生动乱才是最好的,只有凉国一直乱下去,对我们才有利。相信就算是陛下和崔太常在这里,也会选择暂时放下成见。” “你们以为我不同意,是因为对孟王后的仇恨?” 贺穆兰不可思议地看向袁放和那罗浑等人。 “我是如此不顾大局的人吗?” 这还是第一次她身边的人第一次和她产生如此大的分歧。 这一点更是让贺穆兰有些伤心。 袁放和那罗浑等人不安地正了正神色,摇了摇头:“不,正是因为将军太过谨慎,我们才担心将军会错失了这一次的良机。一个国家动荡之时是时机最好的时候,如果等沮渠牧犍做好了准备,我们连这点优势都没有了。” 那罗浑想了想,也附和着说道:“我之前听燕子说,老桑头一直想在敦煌取出一笔巨大的宝藏。据说,他当年曾经随着盖天台和天台军最信得过的人,一起将这笔宝藏送到敦煌某个安全的地方,天台军溃散之后,老桑头就想取出这笔宝藏改善族人的生活,我现在想想,这也太巧合了,说不定源将军去敦煌取出的财富,就是这一笔钱……” 卢水胡人穷的叮当响,就算盖天台当年的雇佣兵生意做的好,但佣金几千个人一分也没有多少了,只是算得上富裕而已。 如果真是卢水胡人自己的宝藏,身为心腹的老桑头又怎么可能取得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笔钱是受别人雇佣而护送着藏到那里的,根本不是卢水胡人的钱,所以老桑头才受伤逃出,连手指头都被削没了。 很有可能,那笔钱其实是南凉王室的宝藏而已。 “如果是举国的遗珍,说不定真能招揽不少人手……”袁放用期待的表情看向贺穆兰,“西北民风彪悍,很多人愿意为了金子冒险,源将军的谋划也许真的能成……” “都冷静下来!先回去休息!” 贺穆兰见他们一个两个都像是魔怔了,连声斥责。 “这件事,回头再说,北凉的使者还在我们营中呢!” 袁放和那罗浑等人见贺穆兰半点听不进去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敢多说,只是露出可惜的表情,便离开了营地。 这一场争执看似不欢而散,其实却朝着极为可怕的事态发展。 正如贺穆兰所想的,这件事如果谋划成了,魏国得到的好处实在是太惊人了,而他们所耗费的不过是一笔金钱而已,先别说风城里的钱本来就是凉国的,源破羌所说的宝藏也是南凉遗物,这些损失等北凉收入国中之后都能得到弥补,以北凉的富庶,日后的赋税也能源源不断地补充魏国的不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