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么?为何会从白睢书房出来。她顿了顿脚,暗暗记在心头,径直往书房里走。 书房中谢怀安和郑旭都在,谢怀安正在禀事,见她来了忙低下头去,闭了嘴巴。 白睢几日不曾好生打理过自个儿了,下巴上胡渣长长,老了三岁似的,一见了她忙站起身绕过桌案迎上来,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苗小柔也小声答他:“我想你了。”如老夫老妻,说得半点也不羞。 男人抿唇微笑,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头,后又浅浅叹气:“先回去吧,今天我早点回去陪你,有些事正好要跟你说。” 苗小柔见过了他,心知不能打扰,叮嘱他千万按时用膳,白睢应下后她便听话回去了。只是那李大夫的事始终萦绕在她心头,让她觉得白睢大概有什么事瞒着她。 心不在焉地过了一个下午,白睢果然信守诺言黄昏时候就回来陪她了,只是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吩咐下人去将他的盔甲擦拭出来。 “又要亲自去前线指挥了么?”苗小柔听出几分来,赶紧一问。 白睢把头点了点,拿起他的宝剑擦亮:“是啊,今晚夜半就走,没多少时间陪你。好媳妇儿,你先容我将行装收拾妥当,再来和你细说。” 郭放突然死了,白睢肯定会对此做出反应。苗小柔知道他自有打算,一言不发地帮他收拾了行军要带的东西。她心里清楚,眼下既然已经在兰城暂时扎根,自己多半是无法再跟他一道打仗了的,只是很惆怅,担心这一去又会遭遇千难万险。 想着想着鼻头发酸,只恐一年半载见不着面,又或听到不好的消息,却单瘪了瘪嘴,什么也没说。 “担心我?”白睢清点了自己要带的东西,一回头,发现“大彪”又变成“小柔”,楚楚可怜地时不时瞄他一眼。 她叹了叹:“自然是担心你。” “我也自然会保护好我自己。” 夜半就走,故而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白睢抱起她一起坐在太师椅上,十分眷恋抱着她的感觉,感慨非常:“这次北边儿乱成一锅粥,一时半会儿不成气候,等我先去把奉天老贼打下来再去收拾他们。机会难得啊!” “夏国不是啃不下来么?” “这帮宵小妄想割地求和,还抱着幻想,以为我两边都拉着战线必定吃不消。殊不知爷爷擅长快攻,而今决意不打北方了,急行军奔袭夏国去,杀他个措手不及。粮草和攻城炮前天就已安排上路,相信不出几个月就能拿下。” “这么有信心?”苗小柔笑问,在他眼里看到了闪亮的星星。自己虽失落又担心,却仍为他高兴。 白睢得意道:“那是,筹划了好久。” 苗小柔坐在他的大腿上,伸出手指摸摸他长满胡子的下巴,眨了眨眼,又咬了咬唇:“你……跟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嗯。” “没别的了?” “还有什么?” 她深深看了看他:“你不准备和我说说李大夫的事?” 白睢的脸因她这一句瞬时僵硬住,眼睛里的星星全都藏到了黑云后头。他眨了眨眼,面对媳妇儿直勾勾的审问自知已经藏不住了。今日她来给自己送小食,只怕正好遇见了那李大夫,不知有没有逮住盘问,自己若是胡乱应付,答得对不起岂非更加坏事。 “他那年迈老父去世,来找我告假,这段时日就不能来给你请脉了。” “他是来给我瞧病的,为何不来给我告假。”苗小柔冷着脸,拷问着他的内心。他们彼此太熟悉了,白睢虽极会演戏,但她瞧出来了,这混账肯定有话没说完。 男人搁在她腰上的手收了收,而后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放在桌上,老实交代道:“他说,做了药丸出来,或许还能有助生育。” “那不吃这个药丸呢,是不是就不能生了?就算吃了,也不一定能怀上是不是?那个大夫根本就是你找来诓我的,他是你的人,所以告假才会找你,对不对?” 她说话时候还算镇定,没有哭也没有提高嗓门儿,就是眼神瞧着隐有绝望,嘴唇微微颤着,直直望着他等待一个回答。 他说过不会瞒她,但是这一次他瞒了,被戳穿之后还要怎么藏。夫妻一场不容易,想要这辈子都甜甜蜜蜜顺顺当当更不容易。静默中,倒是他心头一急,先落了眼泪:“媳妇儿,我希望你开心一点。” 苗小柔蹙起秀眉,抬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她知道这个男人只是真心实意希望她好好的,不由也模糊了眼睛:“我知道,你想宽我的心。那,大夫到底是怎么说的?” “他说……”白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