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喂的好吧。” 一个年长些的老人一锤定音说道,在他的感叹下,大伙儿也意识到单家可是有二十多亩地的大户人家呢,至少搁乡下地方是这样的。 二十多亩地啊,那得种多少粮食啊,人家家里养的鸡鸭光是吃那些米糠,都能吃的肚子溜圆。 不像他们,不少人还得租城里大户人家的田地,每年交完田租剩下的粮食也就仅够一家人的嚼用,好不容易剩下一些,待到哪一年收成不好的时候,还得全赔进去。 这单峻海运气咋这么好,投胎到单家,要是换一户人家,就他那游手好闲的性子,不是饿死就是被家里人嫌弃死。 被一群人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洗礼着,单峻海表示自己一点都不难受,谁让投胎也是种本事呢,或许老天爷也觉得他就是该来享福的,不然,为啥给他那么好的爹娘后又给了他一个好娘子,现在又儿女双全了,十里八乡哪个有他这般福气的人儿,让他出来比划比划。 牛屁哄哄的单峻海稍微收敛了一下眼中的得瑟。 算了算了,他都那么幸福了,就别显摆了,省的再让其他人自卑。 “诶,那不是坤子吗,坤子吗?坤子、坤子。” 赶车的牛主人忽然间开口呼唤,正走在前头的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同时回头。 单峻海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有些眼熟,等再走近些一瞧,一下子就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严坤,最早是平柳村边上三石岙等猎户,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打猎为生的,虽说是三石岙那里的人,可因为住在山脚下的缘故,和当地的村人,来往也不算多。 猎户是一个危险的职业,山里什么猛兽没有,一旦遇到了,普通壮年男人几乎没有抗衡的力量,因此到了牛坤这一代,就只剩他这个一个独子了,而他不凑巧,也只有一个儿子。 严坤的妻子是平柳村的姑娘,是他娘花了当初他爹攒下的一块品相不错的狐皮娶回去的,在娶了媳妇没多久,心愿了结的牛老太太就撑不住,撒手人寰了。 悲剧总是接二连三的发生,又一年冬天,牛坤上山打猎的时候,山里一头找不到粮食的孤狼下山来了,将他媳妇活活咬死,等牛坤回来的时候,只赶得及救下被妻子护在怀里的儿子,那时候,严山生,也就是严坤的儿子,也就一岁。 怀上他的时候,他奶死了,他一岁的时候,他娘又死了,村里一些碎嘴的人就说他八字不好,刑克六亲,只剩下这么一个唯一的亲人,沉默的严坤选择带上所有的家当,离开了三石岙,去了镇上。 据说,现在的他成了一个屠夫,专门下乡替人杀猪,以及收购可以出栏的母猪,在镇上开了个猪肉铺子,因为他带着孩子离开,这些年有关严山生的闲言碎语才少了些。 还算是个有能力有魄力的男人,单峻海自认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因此对严坤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坤子,你带孩子去城里呢,让孩子上马车,这么长一段路要走呢,也不怕把孩子累着。” 牛车主人似乎和严坤很要好,也不怎么相信村里碎嘴婆子那些无中生有的议论,因此很热情地就邀请严坤,让他儿子做牛车上。 一些年长的女性对此有些介怀,可看着严山生那张略显沉默的小脸,还是忍住了想说的话。 “山生,谢谢你牛叔。”牛车主人正好姓牛,还真是缘分了。 严山生的反应似乎有些慢,看了眼亲爹,然后才将头扭向牛车主人,说了声谢谢,然后慢悠悠地爬上牛车,在看到牛车上唯一一个和他同龄的孩子时,眼神可疑的亮了亮。 当初的那些流言对他并不是没有影响的,即便在他们父子去了镇上之后,他身上煞星的名号依旧没有甩脱,只是镇上的人更含蓄了些,加上他爹还活得好好的,因此也没人当着他的面说是非。 但是很明显的,家附近的同龄孩子都不愿意和他一块玩,这足够表达那些人的态度了。 再加上随着严山生渐渐到了能说会跳的年纪,却表现出完全不同于这个年纪的孩子的安静木讷后,他就更被同龄人排斥了。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一个玩的好的朋友。 “我家,有很多猪肉。” 爹爹说了,要善于和小伙伴展示自己的优点,没准这样小伙伴就愿意和他一块玩了。 严山生严肃地想了想,这应该是他的优点没错吧? “我家也有猪,还有很多鸡很多鸭呢。”单福德想也不想地说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