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说清楚,而是让许之圳自己去琢磨到底哪里出错,让他自己追根溯源去思考哪里没有想到。?许之圳点点头,拿着剧本,看着画得五颜六色的书页,自己也叹口气,说,“好的陈导,我再想想。” “好,那休息十分钟。” 隔壁谢北在拍打戏,上午他就看见谢北在跟着武指在练习了,他心痒痒也想练,但他这个角色算是个文弱书生,去了也是被人单方面殴打的命。 许之圳无声叹气,回到剧本上,反思自己为什么一直进不了状态。 母亲病弱,一直卧病在床,但也未曾放弃对独子的期盼。她知道国内情势不好,不愿意再让儿子在国内经受这些,于是拜托人辗转把傅卜送到英国学艺术,企图能避开这场注将到来的祸事。可她没能想到,他早已卷入,无法抽身。随着时间,坚定的只是他的那颗赤子之心。 他慢慢静下心来,想着躺在病床上心急如焚却不能做什么的母亲,想着一腔奋勇想要做些什么的文弱傅卜,想着彼时困苦的中国,仍康平的北平,熟悉的街坊邻居和胡同巷子。 他睁开眼,觉得或许什么被他一直忽略了。 是傅卜的心。 他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立于纸面上的形象,他是一个立体的、活生生的人物,他有血有肉,代表的却远远不止是他自己,而是当时千千万万如同他一般或许不知所措或许有心无力的中国人。文弱不等于懦弱,他也有心有天下,他悲愤的点远不是一向温顺的母亲突然执意让他出国并直接反驳他的想法,而是即使他了解了天下是如何,自己却做不了什么,他甚至不像胡华有一身本事,会打架懂局势会分析,他除了画画,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母亲都护不住。他想做些什么,为小家也好,为大家也好,却无法。 他落下的泪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有他心底的苦楚明白。 许之圳站起来,走到陈松安面前,看了眼陈导,点点头。 陈松安松口气,还好,他走出来了。 ——————————————— 温柔的烛光下,明明是白天,这座冷清的院子里却常年燃着烛火,永远的柔柔弱弱,好像随便一场风都能把它熄灭,却永远不会熄灭。再黯淡,也仍然燃着一点红,等人拿着银剪刀来剪烛花。 傅卜走近去,跪在母亲床下,沉默不语。 母亲虚弱的问他,“卜儿,怎么了?”?他静默许久,手无声捏着衣服下摆,肩无声颤抖着,再抬头时,眼睛亮亮的,是晶莹的泪珠。 傅卜含着包眼泪在眼里,来回打转,咬着牙,问,“母亲,我……我能不能不去英国……”?母亲猛的咳嗽几声,别过头,不想让儿子看到这一幕。在长久的咳嗽声中,傅卜死死看着病榻上颤抖而虚弱的母亲,无力而仓惶,只能更加用力的咬住下唇。 她终于止住咳嗽,转过头,斥道,“北平愈发乱,你…你怎么好还在国内呆着……你之前的想法不要再有了,太危险了。听,听娘的话,出国去,你天赋高,又喜欢画画,去英国去正好。那个什么学校,听说也是鼎鼎有名的,你叔父帮忙送了几幅你的画去,人家喜欢得不得了,已经定好了要去的事,你现在来说什么……咳咳咳,乖,卜儿,出去罢,出去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他却哭得更凶了,眼泪无声的流着,一颗颗滚到衣服上,打湿了蓝色的长袍,变成更深邃的颜色。 “哭什么……又回到小时候了是不是,怎么老爱哭。”母亲温柔的拿帕子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听娘的话,乖。” “可是……可是……”他带着哭腔,不甘又无奈,“你怎么办,我怎么办……”他们又怎么办,北平人又怎么办,这世界何时是人能逃过去的。 母亲只冲他笑,温婉的,如同窗口那片无名的碎白小花般,“不要担心,这么多年我都扛下来了。再说,你过年也能回来看我,多好,是不是?”?他知道一切都无法做到和希望中的那般,他也无力去抗拒母亲的安排,更因为她病魔纠缠的身体而不能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