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笔过去:“那最好。” 萧熠把纸砸他脸上:“想的倒美。”然后他收敛了玩世不恭,正色道:“萧氏是我的心血,我用一百万创立它,起初仅仅是自私地把它作为武器,直到现在,我才真正地把它视为事业在经营。我不确定,最后能否全身而退,但我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所谓的后路就是把国外公司的一切事务,以及他最最亲爱的母亲萧茹交给了邵东宁,“一旦我有不测,请代替我。”代替我照顾母亲,管理公司。 对于他遗嘱似的嘱托,感性的邵东宁差点哭了,但他还是嘴硬地说:“正好便宜我,现成的亲妈和高高在上的老总身份,放心,我绝不客气,照单全收。” 彼时,萧熠以命相搏,为他人生的第一份爱情。 此时,萧熠以真心相待,为他视为爱情最后阵地的赫饶。 邵东宁默默捡起那份关于“邢楠”的资料,难得严肃地说:“所有我查到的关于赫警官的资料并不十分周折,唯有楠楠,是之前尽管我费尽心机都一无所获的。”他停顿了一下,表面看来似乎是在斟酌措辞,实则在等待萧熠冷静:“依赫警官特警的身份,一切外界可能查到的,都应该是最肤浅无害的,否则太容易给别有用心的人机会。至于楠楠,她之前和现在姓什么并不重要。” 只要楠楠是赫饶的女儿,他和赫饶在一起后,孩子都得姓萧。可是,萧熠揉着额角,极力压抑控制着情绪,“东宁,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邵东宁没直接回答,只是提示:“让赫警官知道我们在背后查她,或许会是一场轩然大波。” 萧熠从不为自己辩护,无论决定对错与否,他都自信有能力一力承担后果,这次他却解释:“我只是太急于知道答案,只要想到楠楠可能是我的女儿,我就控制不住。” 如果楠楠是我的女儿,我错过的不仅仅是赫饶的九年,还有她一生中最煎熬痛苦的时刻,以及女儿幼年的成长。这些我欠下的,要怎么还?女儿——那个听上去就觉柔软的称谓,萧熠真的是,有多期待,就有多惧怕。 邵东宁思忖片刻:“那你想过吗,万一她不是呢?” 万一不是,万一呢—— 在萧熠走出病房前,邵东宁最后说:“你那么谨慎,别忘了给自己的爱情留条后路。” 萧熠明白邵东宁这是提醒他别因心急惹恼了赫饶。毕竟,她与一般的女子不同。 她是爱我,但不表示她接受得了一切我以爱为名的行为。可是,我已经认定了此生的爱情,非她不行。至于后路,原谅我不愿再去绸缪。 因为只是局部麻醉,赫饶始终处于清醒状态。可是出手术室时,萧熠却不在。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寻找和失落的情绪让徐骄阳忍不住感慨:到底,他才是你的真命天子。想到首次缺席的邢唐,徐骄阳挽住了邢政的胳膊。 邢政却不懂得她的惋惜,尽管没有说服力,还在对赫饶说:“我哥在公司开会,走不开。” 赫饶当然已发现邢唐没有来,可她没法言明邢唐和萧熠一直以来的彼此回避,以及之前她与邢唐不甚愉快的通话,都是导致邢唐今日不在场的原因。 萧熠在这时来到病房。看见他,身穿医生服的固执地以他遭人嫌弃的中文说:“我以为你该在手术室门口迎接我,哦不,迎接你美丽坚强的饶饶。” 萧熠以双手握住他的手,再一次真诚地说:“谢谢。” 聪明的听出这句感谢里蕴含了太多他对赫饶的爱意,咧嘴笑起来:“看来距离你带饶饶到我的农场度蜜月有时间可期待了。” 萧熠的神色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倪端,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调整至此,邵东宁已觉不易,闻言接口道:“不是有时间可期待,而是指日可待。” 对于他当众给予的纠正似有不满:“指日可待?萧,尽管我对你这位助理不是特别喜欢,但是他确实教会了我不少成语,我就不在你面前告他状了。” 徐骄阳忍不住笑出来。 萧熠走到赫饶身边,见她把左手从薄被中露出来,他轻轻握住,柔声慢语:“恭喜手术成功,赫警官。” 赫饶弯起唇角,声音柔缓:“同喜,萧总。” 同样是“萧总”,此时听见她叫,却不再是从前的疏远淡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