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又要在梁元敬身上添一道伤疤了。 最后一道,阿宝对自己说,这一定是最后一道了,等这次后,她便可以去投胎,没了她的怨气,他手臂的伤口便会愈合的。 “我没事,”梁元敬见她神情不对,又开始安慰她,“一点也不疼的。” “我知道,你割罢,少……少放点血。” 阿宝底气不足地转过身去,她还是看不了刀子划开梁元敬血肉的那一幕。 片刻后,听到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好了。” 阿宝的身体开始变得灼热、轻盈,一阵红光闪过,她化作一只斑斓蝴蝶,扑闪翅膀飞上了房梁,梁元敬站在原地,仰头注视着她。 从这个视角看过去,他的脸变得有些奇怪,浑身似笼罩在烛光中,整个人也由内向外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阿宝飞下去,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不要顽皮。” 梁元敬笑着将她摘下来,阿宝绕着他修长的手指飞了几个来回,最后停留在他的指尖,蝶翼上下扇动。 “去罢,万事小心。” 梁元敬抬起手,阿宝从他指尖跃起,飞出窗外,越过东京城鳞次栉比的屋脊,一路向禁中飞去。 深夜的东京万籁俱寂,苍穹呈现出一种浩瀚的苍蓝色,一轮明月倒悬在夜空,旁边陪衬着几颗稍显黯淡的星子。 从高空俯视大内,与行走在平地上的感觉截然不同,阿宝飞着飞着,忽然发觉自己迷了路,不得不往下飞,降落在一片草叶上。 她吸了点上面凝的露珠,熟悉的灼热感又席卷全身。 阿宝知道,是梁元敬怕她作为蝴蝶行动不方便,又给她换了个身体。 此时她正在一条东西向的横道上,有值夜的禁军卫队巡视而过,阿宝忙飞进一处角门后,不过少顷,一名身着宫装的粗使侍女从门后绕了出来。 太久没做人了,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应,阿宝跺了跺脚,左右张望了一下周围的宫殿建筑,心中确定了这儿大概是什么位置后,挑了一条向西去的小径,蹑手蹑脚地快速跑过去。 然而距离她死亡毕竟也有三年多时间了,昔年在禁中时,阿宝虽爱玩好动,却也不是哪里都能去的,被赵從禁足冷宫后,就更不能随意走动了,不过半盏茶时分,她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阿宝停下来,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简直无语凝噎。 司天监不是在西边吗?那她往西边跑是没错的呀,这又是哪儿? 天爷啊,不会到时任务失败的原因是她不识路罢?那这也太丢人了! 她阿宝绝对丢不起这人! 正打算再找找方向的时候,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阿宝一惊,忙踮起脚尖,蹲去殿门前一只石狮子后躲着,她倒觉得这石狮子有点眼熟来着,偏偏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费劲想着,忽听前方有人说道:“娘娘,依妾看,祝娘子就是在故意折腾您呢,说什么腹痛不适,恐龙子有虞,都这么晚的时辰了,还惊动您过去看一趟,结果到了那里,又让婢女将咱们拦在宫门外,说‘娘子无事,已安歇下了’。哼,这么兴师动众的,就该让洪御医替她切一切脉,看看到底是真的不适,还是假的不适!” 侍女一手提着灯,脸上愤愤不平,而她口中的那位“娘娘”…… 石狮后的阿宝蓦地攥紧了手,竟这般巧,来的人是薛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