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正沉浸在地球、宇宙的想象之中,因此当她忽然感觉到嘴唇上的异样时,她未能及时回归丫鬟的角色而羞怯地接受,反而猛地推开对方,自己也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看到了端木夜因被拒绝而阴沉的脸。他眼中的危险情绪将她拉回了现实世界,她迅速回忆起了自己的定位,又退后了一步才垂首低声道:“爷,奴婢不愿折辱了您……” 眼前的,又是那个有时胆小怕死有时又胆大包天的丫鬟,这是端木夜所熟悉的那个海棠,是他喜欢的那个。然而莫名的,他似乎有些遗憾和失望,因为那个不一样的海棠,似乎令他有种别样的心动。 “刚才你在想什么?”端木夜没有追究海棠推开自己的事,反而望着她的眼睛问道。 海棠低头恭敬道:“奴婢只是在想,我大梁河山如此壮阔,实在令人心潮澎湃。” 海棠也算是说了一半实话,而端木夜却眉头微皱,他莫名地觉得,她没有说实话。方才她脸上的那丝讽意,只是他的错觉?此刻海棠从内到外都是那个他所熟知的丫鬟,他再也找不到先前的那种感觉。 端木夜忽然向前走了两步,两手一围一撑,就将海棠困在了自己的身体和船的栏杆之间。 海棠避无可避,男性气息瞬间涌入她的鼻腔,她只得微微侧脸看向旁处,才给自己争取到一点新鲜空气。 端木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声细语道:“海棠,我已说过,那件事我并不介意。没人敢对此说三道四。等我坐拥这河山,若有人敢说你半句不是,我便杀他全家。” 海棠垂着视线不说话。这个时代的女子最在乎的大约就是名节了,因此端木夜这么安慰她也没错,没人说三道四的话,就可以假装那件事不存在,没有发生过。一个世子对一个丫鬟如此费心,这个时代的女子大概少有不动心的吧。如果她真只是这个时代的丫鬟海棠的话,恐怕会接受端木夜的这种好意。可惜她不是,只能“顽固不化”了。 见海棠侧着脸始终不说话,端木夜耐心告罄,抬手抓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他要告诉她,他并不只是说着好听的。 海棠这次推不开端木夜,而回归了丫鬟身份的她也无法做出推开端木夜的事。她身体紧绷,模样顺从,那双眼睛却睁得大大地望着端木夜,眼里满是悲伤和痛苦。 端木夜跟她对视着,不过瞬息,他便松开了她,略显狼狈地后退了一步。得了自由的海棠顺势垂下了视线。端木夜在原地站了会儿,面上神情变幻莫测,半晌拂袖离去。 海棠见他回了舱室之内,这才再度转身看向远方。面对大自然,人会显得格外渺小,而她却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对这个世界的广阔宏大来说,她是多么的不值一提,而她所遇到的那些个艰难困苦,也因此显得微不足道起来。这让她,更有信心面对将来的一切。 第二日清晨,船继续向下航行。而海棠跟端木夜那晚的对话,似乎并没有发生似的,两人间照旧是关系不一般的主仆,到了一座城市便下船游山玩水一般,然后继续前进。 过了两三个城市之后,到了一个叫浔阳的地方,端木夜没有带着海棠下去游玩,反而有几个人在李长顺的接引下上了船。现在端木夜做事并不会避着海棠,当时海棠就在甲板上,因此看到了来人的模样。她忽然发现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总算想起,那正是之前曾经出现在端木夜书房中的男人,她只见过那人一次,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在临沂之外。 除了那年轻男子,另外的两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便装,其中一人气势不凡,有点像是武将,但比一般的武将多了些儒雅的气质,另一人则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迂腐的气质,应该是个文人。 李长顺恭恭敬敬地将那两位中年男人接引到了端木夜的舱室内,当他出来吩咐厨房好好准备时,被跟下来的海棠拦住了。 海棠好奇道:“李公公,来的人……是给世子请安的?他们怎么晓得世子在此?” 端木夜出来游山玩水是隐匿行踪的,并没有大张旗鼓,因此海棠才故意有此一问。 李长顺犹豫了一瞬,想到世子对海棠的不同,再想到海棠早就已经知道世子想做什么,因此他道:“两位大人,乃是右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海棠姑娘,我先去厨房了,你若还想知道什么,一会儿直接问世子便是。” “多谢李公公,我晓得了。”海棠忙侧身让开。虽然李长顺并没有完全回答她的问题,然而她已经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右军都督府……在海棠的印象中,似乎是一个军事机构。大梁有左中右三大都督府,管辖着辖区内的卫所,而各个州的卫所里,养着的是从各处征召来的兵士。 海棠的联想能力一向丰富,因此将整件事稍作串联,她就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那年轻男子应该是端木夜的联络员,那次在书房见过端木夜之后,他便被派了出来,负责策反,而目前来看,他应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