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捧起锦囊里装着的东西,殷崇旭才看一眼,后背就惊出一身冷汗,“纪冥这是什么意思!” ——“此乃梁国传国玉玺!”来人注视着殷崇旭有些惶恐的眼神,窥视着那汪深湖里藏着的悸动,冷静道,“携此玉玺,犹得梁国传位诏书,号令半壁江山。王爷已经无力和殷都统抗衡,但求保住性命尔尔。王爷愿意退居南方蛮夷之地隐居,今生不再踏足中原半步,这玉玺,就是王爷的诚意,还求殷都统收下!” 殷崇旭平复着心绪强作镇定道:“本都统要此物又有何用?灭梁之后,天下便是大周柴家的,有没有这方玉玺根本不重要。就算今日你带走它,明日我大军杀入梁都,本都统一样可以找到这方玉玺,带回徽城献给皇上。纪冥多此一举根本无用!” “殷都统。”那说客自信满满的模样让丁宁看着也是有些莫名的心慌,来人继续道,“梁国江山多是由殷家兄弟浴血拿下,真要拱手呈给柴昭,殷家堡…也是心甘情愿?周梁两国隔着淮河天险,又有绥城要地当做屏障,殷家惊世之才,大可治世平江山,殷都统手上有兵权,又有传国玉玺平定梁国民心,您承继半壁天下,世人也是无话可说!柴昭远在徽城鞭长莫及,殷都统,此等机会,几辈子都换不来一次。王爷愿拿半壁天下交换自己一命,这笔买卖…实在太值,太值!” “别说了!”殷崇旭心口一阵紧揪,怒斥道,“别说了!纪冥害死阿蘅一家,他一定要死!” “死与不死,都不过是在言语之间。”来人自若道,“殷都统说王爷死了,王爷就是死了,天大地大,王爷保证不会再活着出现。梁国富饶,国库丰盈,殷家治世还能派的上大用处…殷家兄弟就甘愿一辈子臣服柴家?小人今日得以见到威名远扬的殷都统,也是惊叹您青年英才不输柴昭,梁都大殿的龙椅予您不过一步之遥…殷都统,您再…好好想想?” 一旁听着的丁宁不时的偷窥着殷崇旭的反应,自己听的也是有些心动,见殷崇旭不做声,丁宁咳了声道:“东西留下,你…趁夜先回梁都吧。” “东西既然带来,小人就没打算再带回去。”来人笑了笑道,“主宰天下浮沉的机会…殷都统…” 来人扬了扬诡异的嘴角,披上斗篷隐入了无边的暗夜,营帐里只剩下殷崇旭和丁宁二人,守着死一般的沉静相视无言。 ——“大少爷…” “住嘴!”殷崇旭挥手喝止道,“什么都不要说!出去!今夜的事绝不可以泄露出去半分!” 丁宁吞咽着喉咙看着案桌上那方金灿灿的梁国玉玺,半张着嘴不再说话,又狠狠不舍的多看了几眼,这才一步一顿的艰难离开。 营帐里只剩殷崇旭一人,殷崇旭双手死死按住那方玉玺,挡住了自己迷茫不安的眼睛,他不敢看,也不想看,从他答应和弟弟殷崇诀追随柴昭,他心底所求,不过是一份安乐尔尔,如今安乐在即,可心,却再难安宁。 “大哥是阿蘅心里最仁厚憨直的人,大哥怎么可以做出让你失望心痛的事!”殷崇旭吱吱作响的指尖像是要深深的按进玉玺里,口中低沉的喃喃道,“臣子就是臣子,大哥自知撑不起半壁天下,大哥若真有半分气魄…就不会对你放手。” 殷崇旭一把挥开玉玺,玉玺摔下案桌滚出去老远,殷崇旭转过头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周国,徽城,皇宫 乾坤宫里,封碧儿和几个嬷嬷婢女逗着刚睡醒的柴桐,一旁的石桌上,摆好了几碟御膳房才送来的点心,翠*滴的香茗也已经漾出袅袅香气,像是等着什么人一般。 乾坤宫外,殷崇诀的步子缓慢而又笃定,从岳蘅宣他这个二哥进宫一叙,他已经猜到了岳蘅的用意。 ——“忠义候来了。”婢女凑近岳蘅耳边道,“此刻就宣进来?” “再不来茶都要凉了。”岳蘅看了眼热气散去的香茗,“让侯爷进来。” 殷崇诀迈过乾坤宫的门槛,环视着一派祥和之景,神色轻松闲淡,经过封碧儿抱着的柴桐,还顿下步子,指尖轻柔的碰了碰柴桐的脸蛋,挤了挤鼻子逗的柴桐咯咯笑出了声。 ——“侯爷要抱抱桐皇子么?”碧儿笑嘻嘻道,“桐皇子好像也很喜欢侯爷您呢。” 看着柴桐酷似柴昭的眼睛,殷崇诀收住手道:“不必了,桐皇子还太小,我粗手粗脚的可不能伤了皇子,待他再大些,本侯再抱一抱。” “皇上初为人父时也是战战兢兢不敢多抱桐儿,现在每日都抱着不舍得放手。”岳蘅含笑看着殷崇诀招呼道,“二哥怎么才来,过来坐。” ——“末将见过皇后娘娘。”殷崇诀俯首抱拳道。 “这里没有外人。二哥不用如此多礼。”岳蘅的眸子闪着清澈无忧的亮泽,“不过是想与哥哥叙一叙,你这么客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