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和轩阳分开时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他穿着睡衣披着大氅策马而来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成了她的梦魇,即便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却依旧在每天夜里入睡后一遍遍的梦到。 “你让我剜心蚀骨,我现在确也如你所愿。只从此以后,阿沐,你我再无牵连。” 他明明最后同她说了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救她…… 阿沐把头埋进臂弯里,就在这时,院门被“砰”的一声撞开,阿沐一惊,抬头看见陶安一身是血的倚着门框,手里的剑凝固着血渍在清冷的月辉下泛着暗沉的光…… “主上!”阿沐连忙冲过去架住陶安,杨老伯和哑女此时也闻声出来,匆匆锁了院门,然后帮着阿沐把陶安扶到内室。 陶安只在床榻上坐下,用手里的剑撑着地面,握着阿沐的手臂淡淡道:“你可有受伤?” 阿沐喉中一哽,回道:“托主上的福,阿沐并无大碍。” 陶安点点头,轻声道:“帮我把外袍脱下来。” 阿沐应了一声便帮陶安脱下外袍,然后发现他身上有几处血迹较深的地方,心中一紧,连忙道:“主上的伤?” “没事,皮肉伤。”陶安顿了一下又道:“里衣也帮我除了,有几处伤口要处理下。” 阿沐嗯了一声又极迅速的帮陶安除去里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臂膀,然后还不忘恭敬的道一句:“属下冒犯了……” 陶安瞥了一眼阿沐突然道:“你帮他吸毒的时候,可也说过这一句?” 阿沐动作一僵,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幸好这时杨老伯带着哑女端来热水和伤药,阿沐连忙挽起袖子,用手巾沾了水开始帮陶安清理伤口。 从陶安受伤的情况来看,追她的那拨人应该不是原先那拨分出来的,不然以陶安的功夫,不会让自己被刀剑所伤,可能他当时面对的敌人还要超出她的想象。 想到这里阿沐心中更加觉得不安,大概是出于前世陶安对她的态度,她始终不敢相信他能为她做出这些…… 待清理完伤口又上了伤药,阿沐为陶安披上杨伯准备的里袍,恭敬道:“今日多谢主上救阿沐一命,还连累主上受了伤,阿沐心中愧疚,今后……” “今日救你的人是谁。” 陶安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阿沐抬头,看见陶安眸子中闪着冷辉,正盯着她看。 阿沐低头:“属下不明白主上的意思。” “我被那些人缠住后便见又有一拨人朝你追去,便也向你逃走的方向赶去,却见又有一些未蒙面的人从另两侧赶来。阿沐,他们是宫里的大内侍卫,那些人,我认得。” 阿沐沉默了,然后又听陶安继续道:“告诉我,你到底确不确定,要真的离开他?” 阿沐垂眸半晌,点了点头:“是。” 只一个是字,再无其他。 陶安一声冷笑,清清淡淡的道了一个:“好。” ** 也许是轩阳派来的人也不少,总之一夜清静,并未再遇到什么刺客。阿沐几乎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现在一沾到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的阳光刺进窗楣,阿沐翻了个身,在窗外乍起的秋风声中睁开了眼睛。 陶安已经起来,正在堂屋里用茶,精神已经和昨夜判若两人,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袍,举止行动看不出一丝受伤的样子。 见阿沐从内室出来,陶安放下茶杯道:“用完早膳便赶路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不管是谁的人,都有可能找过来。” 阿沐应了一声,匆匆用完早膳后便拿起桌上的剑准备和陶安离开。杨伯已经备好了马匹,待他们离开后,他和哑女也会先去别处躲避一阵子。 这边杨伯牵着马刚打开院门,愣了一下,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拜见陶老将军!” 陶安和阿沐皆是一惊,待阿沐再看见陶老将军身后的那个人时,手里的剑“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轩阳一身玄袍,负手站在门后,修眉紧蹙,微微上挑的凤眸里含着说不清的情绪。 陶安单膝跪地,声音有些冷:“臣参见陛下……”顿了顿,又抬头看了眼陶老将军,皱了皱眉,轻轻喊了声:“父亲……” 陶老将军拔剑架在陶安颈侧怒道:“混账东西!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什么过错!竟还有脸喊我父亲,我没你这混账儿子!” 陶安只低下头,并不辩解。 轩阳迈进院门,盯着阿沐一言不发的走到她面前,默了一下,开口道:“跟我来吧。” 说完,轩阳转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