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他,径直走向金碧辉煌的学校。学校门前写着“凤河中学”四个大字,他记得没错的话,任明卿就是从这里转学去了b市的f中。凤河中学一进门就是一尊全身铜像,不知道塑得是谁,手里拿着一本书,摆着又红又专的姿势。庄墨绕开他,去教务处碰碰运气。 他一开始还担心学校翻修后,没有人知道从前的事,后来发现是自己杞人忧天,这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任明卿。 “他是个问题学生,性格很孤僻,看人的时候总是阴恻恻的,大家都不喜欢他,就成绩还可以,作文写得特别好。后来有一次聚众斗殴,他把姜勇的胳膊打折了,送到镇医院也没治好,姜勇的右手从此以上使不上劲,废了,姜家妈妈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出了这桩事,姜家还能供他继续上学?不可能的嘛。姜家妈妈告到了村里,任明卿差点被送进少管所。后来是安老师出面保了他,他去了哪里,俺也不知道。” 任明卿是个问题学生,而姜勇是受害者?庄墨觉得这和他的认知大相径庭。不过如果是高远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 “他是之前就打架,还是只有那一次跟人打架?” “之前也打架。” 庄墨眉头一轩:任明卿手无缚鸡之力,连脏话都不会讲,更遑论打架斗殴,那个人一定是高远。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任明卿人格分裂比他想象得还要早得多。 他暂时放下这个推测,刚才教导主任似乎有些话没讲清楚:“任明卿上学,是姜家供的么?” “他们是远房亲戚。”教导主任道,“任明卿一生下来腿脚就不好使,还不晓事儿的时候就被他亲爹给扔了,冰天雪地的,就扔在姜家门口。姜家心善,收养了他,谁知道好人没好报。要是我,可打不死这小兔崽子!要不是姜家给口饭吃,他有衣穿、有书念?!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还把人家独生子给打残废了,嘿!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我听说,姜家老爹也是他克死的!” 教导主任操着乡音义愤填膺地脏话连篇,让庄墨难以冷静。他告诉自己应该搜集各方面的情报,这些村里人从小看任明卿长大,对他应该是最了解的,但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中立客观。他不能接受任明卿如他们口中所言那么道德败坏、举止粗鲁。 而且他也有理由怀疑教导主任话语的真实性。教导主任不知道任明卿后来去了哪里,他可知道。任明卿后来去了b市f中,有人在暗中为任明卿铺平了成长的道路,给他以最好的教育条件。在那个人心里,任明卿一定值得他这么做,庄墨想听听那个人对任明卿的看法。有时候,族群对一个人的评价太具有欺骗性了,举世唾弃的无赖也许是个圣人,而举世推崇的圣人却有可能是个小人。 于是他岔开了话题:“那位出面保他的老师在哪里?”也许通过那位善良的老师,可是打听出任明卿生命中的那位贵人是谁,他们俩又有怎样的交集。 教导主任一愣:“他早死了!” “死了?” 教导主任摇摇一指校门口:“之前俺们这小破学校,只有我和安老师两个教书。安老师从大城市来这里支教,呆了好几年,后来得病死了。他评过进步青年奖,上过感动中国,所以他死以后,连城集团才会投了很多钱给学校。多亏了他,不然俺们村哪有现在的光景。” 庄墨揉了揉眉心,这一条线索又断了。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先去姜家坐坐,搞清楚任明卿克死他的养父是怎么一回事。 经过那天晚上的深谈,任明卿能感觉到徐老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徐老经常长时间地盯着他发呆,那种眼神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其他什么人。他也不再关心《浩荡纪》的进程,好像有什么事让他心不在焉。他倒是对任明卿的身体状况突然很感兴趣,带他去私立医院做了一次体检,然后吩咐常妈给他大炖补药,在他看来这个小伙子的身体实在太虚了。任明卿每天被迫吃些牛鞭虫草老参燕窝之类的东西,动不动就鼻血横流。 在任明卿看来,流鼻血倒是小事,他庆幸徐老再也没有问自己要过稿子,因为他卡文了。 曾经他希望拥有绝对自由的可支配时间来进行长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