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脸,妹妹正呼呼大睡,红润的脸颊微微鼓起,不知道是不是梦里正和人生气。再仔细看,便看见她下巴上的伤痕,猜想一定是昨天被人劫持时受伤的,她心疼地抬起手,想摸一摸。 这才感觉到,玉儿的手掌里有奇怪的伤痕,她把大玉儿的手拿起来看,掌心里手指上,纵横交错的口子,看得人触目惊心。 海兰珠轻轻抚过伤痕,却还是弄疼了梦里的人,大玉儿倏地睁开眼,怔怔又茫然地看着姐姐,她似乎半梦半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疼吗?怎么会伤成这样,劫持你的人用刀割你的手吗?”海兰珠声音沙哑,担心地问,“身上还有伤吗?” 大玉儿好委屈,她昨天吓得魂飞魄散,被人掐着脖子,被人在山坡上拖,还差点被扒衣服,她从山上滚下去,天旋地转,以为自己要死了。 “姐姐……”大玉儿呜咽起来,“我从山上滚下去了。” 海兰珠伸手抱住她,轻轻拍着妹妹的背脊:“玉儿不怕,不怕。” 门外听见动静,已经起身来候命的苏麻喇和宝清立刻进来,可见到这光景,苏麻喇二话不说拉着宝清出去了,宝清颤颤地问她:“玉福晋和兰福晋,能和好吗?” 苏麻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她问宝清,“那天你跪在门外头,是怎么了?” 宝清红着脸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我说玉福晋的不是,说她总是把孩子丢在这里,妨碍大汗来……福晋就生气了,头一回对我发脾气,要我跪到门外去。” “你活该!”苏麻喇敲敲她的脑袋,“你是傻子呀,看不出来她们姐妹俩彼此的心,她们能不好,可不许别人说半句不是,没打死你是你命大,活该。” 宝清拉着她的胳膊说:“我再也不说了,你别嫌我。” 此刻屋子里喊人了,她们应声进去,端茶送药预备早膳,哲哲亲自过来看了眼,只说了几句叮嘱的话,之后便继续留下这姐妹俩。 而海兰珠还很虚弱,说不几了句话就喘大气,但是有妹妹陪在身边,她心里踏实,听大玉儿反反复复地说昨天被劫持的事,又被她吵的头疼,不知不觉就睡过去,只是梦里头,一直抓着妹妹的手。 第118 该对不起的人,是他 之后几日,皆是大玉儿带着苏麻喇亲自照顾姐姐,皇太极来看过几回,海兰珠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他叮嘱玉儿别太辛苦,再无别的话,而他不说,大玉儿心里反而踏实。 正逢元月十五上灯,往年皇太极不在,宫里不过是点几盏灯笼哄哄孩子,今年大汗在宫里,且新制定了诸多年节上的礼仪,哲哲年前就命人置办的隆重些,彼时好些事还是海兰珠给帮着操持的。 现下海兰珠卧病,宫里的事管不了,玉儿虽能干,哲哲也不愿打扰正要好的姐妹俩,便自己揽下所有的事。 十五这日晚上,凤凰楼外有炮仗声,宫檐下挂满了灯笼,华彩芒芒,十分热闹。 见海兰珠好奇地朝窗前张望,大玉儿便搀扶姐姐下地,互相依偎着走出房门来看。 各色形态的纸灯笼、大红灯笼、还有五光十色的琉璃灯,热热闹闹地沿着宫苑挂了一圈,幻作了梦境般的世界。 “真好看。”海兰珠说,“盛京的灯节,真热闹。” “辽东这里有很多汉人,满汉习俗互相融合。”大玉儿笑道,“我现在也分不清,什么是满人的习俗,什么是汉人的习俗,大汗说这样也好,将来入关了,不会叫汉人笑话咱们没见识。” 海兰珠笑道:“各种满汉习俗人土风情,齐齐格最懂了吧。” 大玉儿连连点头:“齐齐格是百事通,那个家伙什么都知道。” 说着话,孩子们从清宁宫散出来,人各一手提着漂亮的灯笼,撒丫子往凤凰楼前跑,要去那里看放炮仗和烟火,乳母嬷嬷们纷纷跟上来,看护各自的小主子。 海兰珠和玉儿含笑看着孩子们,最后见雅图牵着阿图的手,姐妹俩也提着灯笼从清宁宫里出来。 阿图兴奋了,见前头哥哥姐姐们在跑,她丢下雅图自己也往前跑,可是雅图站在屋檐下,看着额娘和姨妈在一起,呆呆地愣住了。 海兰珠见到雅图,便是满心的愧疚,是她让雅图做下错的事,她不该穿那冰窟窿般的鞋子,她该在第一次把脚伸进去时,就严厉地教训雅图,可她没有。 雅图怔怔地看着她们,乳母来牵她的手,她便跟着走,只是又怯怯地朝这里看了几眼,直到阿图在前头大声喊姐姐,她才跑了过去。 海兰珠面上的欣喜和兴奋消失了,可没想到,玉儿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