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为了来劝她冻出什么病,皇太极可就要翻脸了,便主动说:“姐姐,我冷了,我们回去吧。” 海兰珠定了定神,眼前不再晕眩,急促凌乱的心跳也渐渐平稳,便是应道:“回去吧,我说的再多,也抵不过多尔衮一句,你们夫妻俩的事,回到家里关起门来怎么解决都成。这会儿,再给他几分面子,也给皇上几分面子。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多尔衮,姐姐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皇上。” 齐齐格含笑答应,搀扶着海兰珠回到席中,多尔衮笑脸相迎,以为妻子只是和宸妃去散步,那么多人看着,齐齐格唯有从容大方地应对,可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始终散不去。 海兰珠一坐回来,福临就扑到她怀里撒娇,给姨妈看他新得的玩具,可海兰珠觉得身子特别地沉,便哄道:“福临,把这个拿去给皇额娘看看。” 福临很听话,转身跑去找哲哲,海兰珠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她最近总觉得身体沉重,说不上来的滋味,大夫隔三差五地请平安脉,也没见说身体哪儿不好。 自己估摸着,大抵是又到正月,纵然两年过去了,八阿哥的死,依旧能让她在半夜激出一身冷汗,能让她哭得肝肠寸断。 现在的她,几乎离不开皇太极,皇太极不在身边的夜晚,便是噩梦连连,可皇帝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也不愿皇太极日日夜夜为她揪心。 除夕夜宴散去,皇帝要与王公贝勒守岁,海兰珠回到关雎宫,便靠在榻上不愿再动弹,宝清笑问:“您是不是喝醉了?” 海兰珠吃力地一笑:“是啊,今晚的酒醉人。” 崇政殿里,皇太极听多尔衮讲述着几个月他练兵的成果,表示赞许,之后便命他早些回家中去。 多尔衮愣了愣,他不是还要陪皇帝守岁来着,可皇太极说:“回去吧,家里的事解决好了,再来回话,朕另有任务要交代给你。” 多尔衮不敢违抗,唯有从命。而他走时,恰好遇见苏麻喇从内宫来,心里不由自主地惦记起了玉儿。恰恰是想起大玉儿,才猛地记起秋天围场里的传言,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竟然把齐齐格忘得干干净净,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说。 崇政殿里,尼满悄然入殿,轻声道:“皇上,苏麻喇来了。” 皇太极问:“玉儿有事?” 尼满摇头道:“苏麻喇是代替庄妃娘娘来传话,命奴才提醒皇上,宸妃娘娘今晚似乎有些不舒服。娘娘那儿必定不愿惊动您,庄妃娘娘就索性不去问了,但请皇上别疏忽。” “可她不是还……”皇太极回忆晚宴上的情形,一时也不大记得,只记得海兰珠主动去劝齐齐格,她必然自己精神是极好的,怎么玉儿又那么说?思来想去,担忧不已,便是撂下这里的人,匆匆往内宫来。 海兰珠已经昏昏欲睡,忽然感觉熟悉的气息靠近,睁开眼,便见皇太极焦虑的神情,她笑:“皇上?” 皇太极轻轻捧着她的脸:“不舒服是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第234 你疯了 海兰珠忙坐起来:“哪有不舒服,只是贪杯多喝了几口酒,皇上别大惊小怪,是宝清吗?她去打扰您了?” 皇太极摇头:“是玉儿,玉儿不会大惊小怪。” 海兰珠唯有笑,连连保证:“我真的没事,皇上快回去守岁,就快子时了,守岁后要早些休息,明日的朝贺祭天又是一整日的忙碌。” 皇太极终究放心不下,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看着海兰珠安然睡去,才回崇政殿与诸王大臣同守岁。 做了皇帝后,各种各样的规矩越来越繁重,昔日被玉儿不屑的明朝皇廷那一套,几乎也都搬来了大清。礼部和内阁根据上下千年的历史,结合满人的习惯,制定出了各种各样的礼节,大玉儿还曾参与商议过,撇开庄重与威严,真真就是折腾人。 此刻前头也终于散了,皇太极能捞着睡几个时辰,等天一亮,除了十王亭前朝贺能见上一面,大玉儿往后几天怕都是见不到皇帝。 “忙啊。”大玉儿见凤凰楼的灯火熄灭,便吩咐苏麻喇,“早些去睡吧,后面几天不必早早过来伺候,如今那些小宫女也长大能干了,你一年到头没几天休息的日子。” 苏麻喇笑道:“奴婢不干重活累活,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倒几杯茶,不累。” 大玉儿问:“宝清呢,她怎么与你说的,她那儿能不能照顾好姐姐?” 苏麻喇收敛了笑容:“宝清自然是尽心尽力,只是每到年关,大格格最难熬。一面是大家欢欢喜喜地过年,一面是临近八阿哥出事夭折的日子,整个正月里她要强颜欢笑,心里该多苦。” “姐姐这辈子所经历的,岂是几句话就能安抚。”大玉儿忧心忡忡,回身看了眼熟睡的福临,为他盖好被子,“虽说皇上时常陪伴,也不过是从繁忙的朝务中拨出一星半点的时间,姐姐还要为此愧疚为此有负担,什么都憋在心里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