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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


    苏麻喇听完玉儿说,叹道:“摄政王对您和皇上是真的有心了,可他偏偏摊上那么两个兄弟,英亲王和豫亲王做了什么,人家不会说是他们不是,人家只会说,是摄政王的不是。”

    玉儿却狠心地说:“这是他的命,他若舍得杀了兄弟,自然没人再说他不是。”

    赶到乾清宫,太医才到不久,在为皇帝检查身体,他身上蹭破了点皮,并没什么要紧。

    博穆博果尔已经被带回去,据说脑袋上被打了好几个大包,哭得撕心裂肺,但福临仍然闹着要下旨杀了这个弟弟。

    不论是打架还是地位尊卑,福临都吃不了亏,他这样子显然有些小家子气,但玉儿想好了,要先听听儿子怎么说,可福临除了坚持要杀了博果尔,怎么都不肯说是为什么。

    玉儿和福临僵持的时候,苏麻喇在门外问了吴良辅,吴良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姑姑,奴才是真的不知道。”

    “混账东西,才夸你几句就这么不中用了?”苏麻喇怒然,“你不时时刻刻跟在皇上身边,上哪儿躲着受用去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吴良辅连连磕头,“奴才记得十一哥刚来时,哥儿俩还挺好的,您是知道的,皇上对十一阿哥一直也没这么讨厌,可今天哥儿俩在暖阁里说了没一会儿话,皇上突然就恼了,把弟弟给打了。”

    “十一阿哥对皇上说的什么?”苏麻喇问。

    “奴才没听真切,只记得在念书背诗?”吴良辅伸着脖子使劲儿地想,憋出一句:“上受伤和金子,和金子什么来着……”

    苏麻喇听得很不耐烦,刚要开口责备,心中猛地一抽,什么“受伤”,什么“金子”,她问:“上寿觞为合卺樽?”

    吴良辅愣了愣,并没有听懂,但听着熟悉,一下记起来,忙道:“对对,就是这句。”

    “那下一句呢?”苏麻喇的眼神,已是要杀人。

    “没、没听清楚……”吴良辅吓得魂飞魄散,伏在地上,“奴才没听见,奴才该死,求姑姑饶命。”

    下一句是,慈宁宫里烂盈门。

    苏麻喇转身冲进殿中,福临正在哭,捂着脸不说话,只是哭。

    “格格?”苏麻喇急匆匆赶来,生怕主子误解皇帝。

    “我没说他,你放心,可他一直哭。”大玉儿轻轻叹息,“这孩子的脾气啊,我真是拿他……”

    “格格,您来一下。”苏麻喇拉着玉儿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带了出去。

    大玉儿跟到门外,见吴良辅还跪在台阶下,苏麻喇喝令他滚开,吓得腿软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怎么了?”玉儿问她,“吴良辅说什么?”

    苏麻喇痛苦地跪下道:“主子,您千万别错怪皇上。”

    想必,博果尔对福临念的是:“上寿殇为合卺尊,慈宁宫里烂盈门,春官昨进新仪注,大礼恭逢太后婚。”

    这是从江南那边,传过来的一首打油诗,也不知道原诗究竟是怎么念的,到了京城后,就成这样了。

    大玉儿还是头一次听见,可苏麻喇早就听过,她觉得没必要拿这种东西恶心主子,一直也没提起,自然永寿宫里的人,即便听见什么吗,个个儿也都是嘴巴紧的。

    “编的真好。”大玉儿苦笑,“慈宁宫的门是烂着,还没来得及修呢。”

    当年一场大火,把紫禁城毁得厉害,前朝太和殿保和殿等,才堪堪修缮完毕,慈宁宫的修缮工程一直拖着,打算今年末才要重新开始修缮。但那些远离北京的,不知李自成当年造的什么孽的汉人,想当然地认为,皇太后就该住在慈宁宫里。

    “您别放在心上,几句破诗。”苏麻喇这样劝着玉儿,可她自己已经气得不行。

    “我没事,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皇太极还在那会儿,我吃的亏还少吗?”大玉儿不以为然,淡漠地说,“我年轻时太骄傲,皇太极对我太纵容,叫我没能给自己挣个好名声,到如今着急什么,那时候人人都劝我,我听了吗?”

    “可是皇上。”苏麻喇站起来,扶着玉儿的胳膊,“只怕十一阿哥还根本不懂自己念了什么,有人故意教给他,好让他伤害到皇上。”

    “这样的打油诗,福临若是听不懂,我反而要着急了。”大玉儿到这会儿了,还有心思玩笑,拍拍苏麻喇的肩膀,“你担心福临也罢了,千万别为了几句话烦心,我是真的不在乎,我会好好和福临说。”

    暖阁里,福临不哭了,抹干净眼泪,呆呆地坐着,再见母亲进门来,身子一哆嗦,站了起来。

    “坐下吧。”大玉儿道,“咱们不是约好了,今天要好好谈谈心。”

    福临低着头:“是,儿臣记着。”

    大玉儿坐到他身边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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