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回到承乾宫,说起宫里的规矩,本是妃位以上的娘娘才能抚养自己的儿子,佟嫔娘娘是个例外,所以宁嫔到现在,还往来于阿哥所照看二阿哥。 “真是怪可怜的。”葭音看了眼熟睡的儿子,想到若要与骨肉分别,心口就一阵痛。 “宫里没有做主的人,他们正为难呢。”添香说,“小姐,他们都不敢来打扰您。” “我知道,都怕我有什么,而开罪皇上。”葭音说,“皇上将我推入这尴尬的境地,本意是将我捧在高位,却不想想,同时也完全将我孤立于后宫。” 添香眼珠子一转,笑道:“小姐,不如您下旨吧,您可是皇贵妃,位同副后,皇后娘娘不在宫里的时候,您说的话等同皇后的话呢。” 葭音怔怔地看着添香:“我做主?” 添香猛点头:“是啊,不然这么僵持着,闹下去,陈嫔娘娘或是五阿哥有个好歹,那一大帮子太监宫女都会跟着倒霉的。可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些破规矩,个个儿都身不由己。” 葭音坐下来,兀自叠起四阿哥的小衣裳,沉思半晌后,命添香道:“那就传我的话,请陈嫔暂时自行照顾五阿哥,但宫规不得僭越,这件事还等皇上或太后定夺。” 消息传入六宫,宁嫔的宫女跑着来告诉她,皇贵妃松口让陈嫔自行抚养五阿哥,虽说是暂时的,但皇贵妃发话,回头皇上必定就应了的。不知会不会就此改了宫里的规矩,往后二阿哥也能接回翊坤宫。 “原本这件事,在景仁宫那儿就不公平了,皇上太后都不在乎您。”宁嫔的宫女嘀咕着,“这回,总该一碗水端平了吧。” 宁嫔示意她们不要多嘴:“我在意的,不是接不接二阿哥回来这件事。” 这日夜里,福临从城外归来,在城外时就已经得到喜讯,但他与陈嫔的感情不过尔尔,只命吴良辅送去赏赐,并没有急着来亲自看一眼。 到了承乾宫,才听说陈嫔要自己抚养孩子一事,更是不以为然,对葭音道:“你做主就是了,你是皇贵妃,往后这宫里的事,都该你说了算。” 葭音谦和:“该是皇后娘娘做主,臣妾当辅佐皇后娘娘。” 福临看她一眼,苦笑道:“朕并非不把她放在眼里,可她在宫里不在宫里,都没什么差别。从来也不做主不理事,仗着年纪小,白占着中宫之位。” 葭音垂眸,她知道这话再往后说,就了不得了,与福临越来越亲近,也就越来越了解他,更何况皇帝时常就把心思露在脸上。 她知道,皇帝巴不得册封她为皇后。 “皇上来看看四阿哥。”葭音岔开话题,拉着福临到摇篮边,小家伙像是在梦里吃奶,撅着小嘴咕嘟着,煞是可爱。 “盼着我们的儿子快些长大,朕每每出城时,就幻想着带着我们的四阿哥同往。”福临搂过葭音道,“朕必当励精图治,给四阿哥留下大好江山。” 葭音不敢接这话,也不敢奢望儿子的前程与将来,只盼着四阿哥能健康长大,做个勇敢而善良的人。 “皇上,再过几天,臣妾就出月子了。”葭音道。 “那朕,是不是能留宿了?”福临含笑。 葭音脸红,轻轻推开皇帝,去拿来一副新绣好的护膝,要皇帝出门时戴上,说道:“臣妾是想,该去南苑向太后请安,找一天风和日丽暖和的日子,把四阿哥一道带上。” “玄烨在岛上呢。”福临却说,“额娘为何要玄烨在宫外住满一年半载才回来,就是唯恐他身上还带着痘毒,你再带着四阿哥去,岂不是白费额娘的心意?” “是啊……”葭音想起这件事,自责道,“是臣妾大意了。” “你去朕不拦着,朕知道这是你的心意,就别带儿子去了。”福临说,“回来后,也要更衣洗手,干干净净地回来。” “您别这么说,叫人听去,就是是非,难道您还嫌弃太后不成?”葭音笑悠悠对福临说,“皇上可再也不许说了。” 福临心情灿烂,拥着葭音,爱不够似的看着她:“知道了,由你管着朕,朕什么都听你的。” 葭音问道:“皇上去看过五阿哥了吗,听说生下来就八斤多重,添香说咱们四阿哥都快足月了,还不如弟弟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