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相交甚好,彼此对视一眼,道:“阿意,你大概不知道,今早宫中便传出消息,燕德妃被贬为才人了。” “贬为才人?”钟意大吃一惊。 后宫品阶中,皇后之下便是贵、德、淑、贤四妃,位属正一品,从正一品妃位贬为正四品才人,显然是相当严重的惩处。 “不止如此,”钟元嘉道:“连越王殿下都被送到韦昭容那儿去了。” 韦昭容便是韦贵妃的堂妹,膝下无儿无女,素有贤名,然而先前最被怀疑的人便是定襄县主,皇帝却将燕德妃的儿子交给韦家的女儿养,这未必没有深意。 定襄县主与沈复有怨,燕德妃其实也一样,借机下手,也不无可能。 钟意顿了顿,怀疑道:“昨日之事,是她做的?” 燕琅之事过后,燕德妃还曾遣人送了东西往青檀观来,说是与她压惊,钟意心知燕德妃必然怨恨自己,却能忍一时之气,还曾暗自提醒自己多加提防。 如今距离事发没过多久,她觉得,燕德妃应该不会这样沉不住气。 “宫中口风很紧,不知是为何,”钟元裕道:“不过,既然第二日便降下惩处,想也八九不离十。” 钟意叹口气,道:“说到底,总是我连累他。” 这桩姻缘没了,两家其实都颇觉可惜,钟元裕与钟元嘉也一样,见妹妹伤怀,便转了话头,说到别处去了。 “昨晚宫宴,我见阿爹喝的不少,只是宴上不好多说,”钟意絮叨道:“你们也劝劝他,该节制些才是。” 钟元裕笑道:“你当我们没劝过?只是阿爹不怎么听而已,今早他起身时还有些混沌,阿娘动了气,叫人去井里打了盆水,冷透了再给他洗漱。” 钟意听得一怔:“今日无事,阿爹怎么起的这样早?” “你不知道?”钟元嘉有些奇怪,顿了顿,又反应过来:“也对,青檀观毕竟不是长安,有了消息,也很难马上传过来。” 钟意不明所以,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高昌国前线战败,主将苏定方潜逃,边疆告急,”钟元裕沉声道:“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前不久才传到长安,陛下急召人入宫议事。” “苏定方兵败潜逃?”钟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是苏烈苏定方吗?” 这怎么可能? 钟元裕道:“当然是他,年纪轻轻便能做一军主将的,还有第二个苏定方吗?” “高昌国一战败的太惨,三万大军战死沙场,主将难辞其咎,更别说昨日陛下才广宴番邦使臣,弘扬国威,”钟元嘉也叹道:“苏定方身为主将,倘若回京问罪,怕会祸及宗族。” 直到送走两位兄长,钟意心中仍旧有些混沌。 号称战无不胜的苏定方,原来也曾兵败潜逃过? 这样大的事情,她原是不该忘的,只可惜那时她在府中守孝,对于外界之事浑然不知。 不过,苏定方必然是度过了这一次危机的,否则,岂会有后来之事? 至于是如何度过的,便不是她所能知晓的了。 …… 院中那树红梅开的精神,钟意颇觉内室沉闷,便去折枝,准备带回去插瓶。 益阳长公主不知何时来的,打着哈欠,慵懒道:“年轻真好啊。” 钟意头也不回,笑答道:“诗酒趁年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