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不得空,今日倒是便宜。” 苏定方道:“什么问题?” “那日崔令安排人袭杀我们,”钟意道:“你是如何发现那行猎户不对劲儿的?” “哦,其实也简单,”苏定方微微一笑,道:“猎户捕猎,是要养家糊口的,猎物的肉值钱,骨头值钱,皮毛更值钱。除去致死的伤口之外,他们不会在猎物身上造成更多的伤痕,因为皮毛每坏一点,价格便会跌落好些,可那日那些猎户,却将猎物皮毛糟践的不成样子。” 钟意恍然,道:“是我见识太浅薄了。” “那倒不是,居士长于富贵,当然不会知晓这些底层人的谋生法子,”苏定方道:“我进入军伍之前,也是如此。” 钟意面带敬意,笑道:“定方是真正的英雄。” “居士,”苏定方垂眼看她,半晌不语,忽然低了声音,惯来坚毅的面上,也少见的有些踌躇:“城中那些传言……是真的吗?” 钟意不解道:“什么传言?” 苏定方深深看她一眼,道:“便是那些,说居士与秦王殿下……” 他停了口,没再说下去。 钟意顿了顿,眼睑微垂,半晌才道:“半真半假吧。” 她没说哪一处是真,哪一处是假,讲的语焉不详,连神情都是暧昧的,苏定方心却微微沉了,旋即笑道:“原来如此。” “是我问的冒失,”他低下头,道:“居士不要见怪。” 钟意莞尔,道:“无妨。” …… 钟意的表姐澜娘,比她大六岁。 越国公府只有她一个女儿,小时候倒还好,略微大些,女孩子便同男孩子玩儿不到一起去了,那时候,便是澜娘照看着小表妹,彼此之间的情分,不比亲姐妹差多少。 “你也真是胆大,”澜娘叫乳母抱了儿子华英过来,叫钟意抱抱他,又轻声责备:“我听夫君说起银州叛乱,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钟意安抚道:“快别说我了,玉夏玉秋一人说了一遍,赵嬷嬷也说了一遍,等我归家,阿娘阿爹那儿不知还有多少话等着念叨呢。” 澜娘生的端丽,眉宇间还有些少妇的娇妩,闻言笑她:“你活该。” “华英生的倒是俊俏,长大了必然是美郎君,”钟意毕竟也曾做过母亲,将那小娃娃抱起,仔细端详他眉眼,又道:“不像你,倒像姐夫。” 澜娘的丈夫李崇义,乃是河间郡王李孝恭的长子,出身宗室,皇帝尚且要称呼李崇义一声堂兄,倒也是桩好姻缘。 “男孩子还是像父亲好,”澜娘闻言笑道:“若是像我,怕会有脂粉气。” 钟意笑而不语,澜娘却遣退左右,低声道:“你同秦王殿下的事,是真的吗?” 钟意心中窘迫,闷闷道:“银州也就罢了,怎么连绥州都知道了?” 澜娘咯咯直笑,道:“再过些时日,我怕天下皆知了。” 钟意惯来同这表姐亲近,也想找个人倾诉,倒不瞒她,隐去前世不提,将二人之事大略说了。 “我的傻阿意,你还想找个什么样的?”澜娘听罢,诧异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对你百依百顺,又是天潢贵胄,你这都看不上眼?” 在别人嘴里,怎么她倒成了不识好歹的人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