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在外回禀:“殿下,怀安居士到了。” “阿意?” 李政心中欢喜,赶忙躺下,狠下心在自己伤口处按了下,叫血色渗出,有气无力道:“请她进来吧。” 钟意匆忙赶来,一颗心都悬着,入得门去,便见李政歪在塌上,心下一沉,再看他脸色,微生诧异。 李政尤且不觉,长吁短叹,好像即将不久于人世一般,颤颤巍巍的伸手过去,低声道:“阿意,我终于等到你了。” 钟意顺势握住他手腕,把脉之后,便知他是阳火过盛,又兼身有伤处,流血过多,并无性命之忧,见他如此惺惺作态,在想起信中颇有不久于人世之言,气道:“你不是要死了吗?” 李政知她颇通医理,怕是看出自己破绽,也不再卖惨,坐起身,觍着脸道:“阎王不要,又救回来了。” 钟意看他脉象,着实是受过苦的,不无心疼,然而他既无性命之忧,自己却巴巴的赶过来,倒像是不打自招一般,微有窘迫,站起身道:“你既无事,我便回去了。” “走吧走吧,”李政竟不挽留,而是道:“不过走之前,我有话问你。” 钟意心知他要问那四个问题的答案,羞恼交加,道:“我不想说。” “你就是喜欢我。”李政抱住她腰身,欢喜道:“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哼!” “李政!”钟意信中羞窘,给了他一手肘,不想,他竟顺势歪倒了。 “怎么了?”钟意心下一慌,赶忙扶他坐下,低头一看,便见他腰腹处渗出血来,既愧疚,又心疼:“对不住,我没注意到,要不要紧?” “要紧!”李政半靠在她身上,毫无男子气概的道:“好疼!” 钟意心慌的不行,道:“我叫人来给你重新包扎。” “别闹大,我是主帅,仔细乱了军心,”李政一脸委屈,道:“阿意不是颇通医道么,你来替我包扎便是。” 他这话当然有卖乖的意思在,钟意却也无暇计较,冬日衣衫厚重,尚且能渗出血来,便可知他伤的有多重,出血又有多少了。 “你先躺下,不要乱动,”钟意将他按到塌上,李政不得不离开她肩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直哼哼,钟意便说他:“你听话。” “嗯,”李政乖得很,老老实实的躺好,两手交叠在胸前,道:“我最听阿意的话。” 他伤的不轻,药膏纱布等物皆可在室内寻到,火炉上还有水在烧,钟意唤了玉秋玉夏入内,吩咐她们取些热水来,自去拧了帕子,又叫玉夏帮李政把衣服解开,稍后帮他擦拭。 玉夏作势伸手,却被李政躲开了,他满脸不满,道:“你做什么?我的身体,连阿意都没碰过呢!” 钟意听他这么嚷嚷,真是丢死脸了,压着声音喊他:“李政!” 李政也很委屈:“阿意!” 钟意气他计较这点小事,气完又觉得好笑,末了,还有点说不出的感动。 就像澜娘说的那般,这样的男人,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好了,你们出去吧,”她莞尔一笑,道:“我自己来便是。” 玉夏玉秋跟随她多年,听她如此吩咐,便知她于秦王并非无意,偷笑着对视一眼,屈膝施礼,退了出去。 李政躺在塌上,望着她笑,却不说话。 钟意脸有些热,轻推他肩头一下,道:“你合上眼,不许看我。” 李政唇边的弧度更大了些,倒真的按照她意思,将眼睛合上了,仔细想了想,还用手将脸遮住了。 钟意同他做过一世夫妻,他身上什么没见过,再见他遮住眼,倒也平静下来,将他腰带解开,外袍一掀,便见里衣已经被血沾透了。 她看的心尖一颤,温声责备:“你也是,怎么什么都不说。” 李政坦言道:“想叫你心疼我。” “糊涂。”钟意说他一句,又道:“忍着些,我将里衣和纱布揭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