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则是被她这话惊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暴跳如雷。 “简直荒唐!”他怒极反笑,斥道:“我上跪天下,中敬天子,下拜父母,怎么可能同你叩首?陛下朝议之时,满殿臣工也是坐于大殿之上奏对!向你叩首?” “怀安居士,”苏志安讥诮道:“你受得起吗?!” “怎么受不起了?”钟意目光平静,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过分。 她笑微微道:“在地上挖一把泥,铸成佛像,便有无数人争先恐后的抢着跪拜,深以为荣,泥土尚且受得起,我如何受不起?” “你简直是疯了,”苏志安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道:“痴心妄想,不可理喻!” 钟意慢悠悠道:“随便你怎么说。” 苏志安满心焦躁,在前厅里转来转去,似是有意离去,以目光去看宗政弘,然而后者却不动如山,他也无奈,只得暂且留下。 较之苏志安,宗政弘要平静的多,将茶盏的盖子合上,道:“怀安居士。” 钟意含笑问道:“长史有何见教?” 宗政弘也笑了,他道:“没的商量吗?” 听他问了,苏志安也停下脚步,双目喷火,定定瞪着她。 “没有。”钟意摇头,淡淡道:“我又不是强求,不过愿者上钩罢了。” “原因呢,”宗政弘道:“居士这么做,总该告知我们理由吧?” “没有原因,”钟意对上他的目光:“兴之所至而已。” 苏志安重重哼了一声,然而宗政弘与钟意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居士好狠的心肠,如此戏弄我二人,”宗政弘劝道:“竟不为荔州百姓考虑一下吗?” “长史不必再糊弄我,倘若只是堤坝有损,秦王或可帮司马遮掩,然而伤及百姓,有碍声名,谁也救不了他,即便秦王能救,怕也仕途尽毁,。”钟意道:“即便我不相助,司马怕也不敢掉以轻心。” 宗政弘顿了顿,道:“居士是在为方才的隐瞒生气吗?若是如此,我们可以致歉。” “不必了。”钟意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告诉长史和司马一个道理。” 宗政弘与苏志安对视一眼,道:“什么道理?” “世间彼此结怨的那些人,并不一定是有因有果,还有可能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钟意笑道:“冤吗?确实冤,可那也没办法。” 她漫不经心道:“谁叫你们有求于我呢。” 若说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前世的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腹中那个没能来到人世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一场飞来横祸,却改变了她的一生,叫她原本应该平和顺遂的人生,彻底转换了方向。 她也觉得很冤,也觉得很委屈。 就因为她弱,所以那就是原罪,就活该被人欺负,遭人羞辱吗? 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宗政弘定定看着她,久久不曾言语,而苏志安以他为首,见他不言语,更没有开口。 “居士,我二人见了皇后,也不过躬身而已,此生跪拜过的女人,也只有女性尊长,你却让我们对你叩首。” 宗政弘语调很慢,即便到了此刻,仍旧十分平和,他道:“你知道于我二人而言,这是多大的羞辱吗?” 钟意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