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钟意上前一步,挡住那雪人,气鼓鼓道:“这是我的,你不准动!” “不动,我好容易堆起来的,动它做什么?”沈复上前一步,灯火朦胧之中,低头亲吻她额头,笑道:“阿意,我也是你的,你也要这么护着我才好。” …… 临近年关,皇帝封笔在即,沈复身为黄门侍郎,人也愈发忙了,接连好几日,连晚饭都是在外边吃的。 他又不愿冷落钟意,但凡得了空,总会同她说几句,好几次都是一低头,人便睡了。 钟意见他如此,颇有些心疼,然而那些前朝政事,却也帮不上什么,只得多做些汤饮膳食为他补身,好生照看他身体。 这日下午,好容易沈复回的早了些,能睡个囫囵觉了,却有人来寻,言说万年县出事了,他也只能起身更衣,再去探看。 “早些回来,”钟意替他系上大氅的带子,道:“我在家等你。” 沈复握住她手,轻轻亲了一下,方才离去。 他这一走,便是好几日,钟意独自在府,倒也有些无聊,这日午歇刚起,便听有人回禀,言说二郎君回来了。 “人呢?”钟意问那侍从。 “郎君叫人在城外庄子了堆了好些雪人,请夫人去看。” “得了空不先回家,倒去庄子里胡闹,天寒地冻的,也不怕受凉。”钟意轻声埋怨一句,可心里是甜蜜的,吩咐人去准备车马,又叫玉夏取了大氅披上。 前几日下的那场雪不小,直到现在都还没化,马车的车轮压在上边,“咯吱”作响。 钟意推开车窗去看,便见银装素裹,天地苍茫,世间万物,仿佛都裹了一层银色。 她感慨道:“可真好看。” “奴婢可不喜欢这种,光秃秃的,多无趣啊,”玉秋则道:“还是春天好,花儿都开了,日头也好,不像现在,出着太阳,也阴惨惨的。” “好好的天气,”钟意秀眉微皱,道:“倒被你说的瘆人了。” “好好好,奴婢不说了,这总成了吧?”玉秋笑道:“左右姑爷也觉得冬日好看,还惦记着给您堆雪人呢。” 钟意脸一热,嗔道:“偏你话多,明日我便打发人找个合适的,把你嫁出去才好。” 玉秋赶忙讨饶,车厢内一时欢笑起来,直到马车停下,侍从说地方到了,钟意还觉没过去多久。 这庄园原是安国公府的,后来钟意与沈复成婚,安国公便将这地方划给他们夫妻二人了,钟意也曾与沈复一道来过几次,现下倒不陌生。 地上落雪近一尺高,人踩在上边软绵绵的,沈复既然到此,便有人清理出一条小路来,钟意顺着进去,便见里头堆了好些雪人,大的小的都有,形态各异,有些还堆成了动物模样,活灵活现的。 钟意惊喜道:“你们看,那儿有只鹿!” 玉夏也瞥见了,惊奇道:“姑爷可真是奇思妙想。” “那雪也干净,该是从别处运来的,他也真不嫌麻烦,”钟意目光一转,诧异道:“奇怪,人呢,哪儿去了?” 一侧侍从恭声道:“郎君在前面院子里等您。” 钟意见其余几个侍从面熟,反倒是说话这个,有些陌生,扶着玉夏的手进去,随意问道:“我先前倒没怎么见过你。” 那侍从笑道:“小人是新过来的。” “我说呢。”钟意进了内室,便嗅到一阵暖香,人也舒畅起来,信手将大氅解开,叫玉夏拿着,又去暖炉边温手,口中道:“幼亭哥哥?” 没有人做声。 钟意心中微觉诧异,侧目去看,却见隔着一层帷幕,内里影影绰绰的坐了人,她忽然生出几分不安,下意识后退一步,内中人却一掀帷幕,走了出来。 那人身材挺竣,面目英俊,一双丹凤眼狭长锐利,较之沈复,更多的是英气,他唇角微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