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事,“那么施针后三日内究竟能不能醒?你有几成把握。” 萧鹤年摇头道:“老夫没有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 顾婵一直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起初连感觉似乎都没有,只知道身体绵软无力,动也不能动,完全不能自控。 渐渐地,她的感觉开始复苏,发现自己好像随着波浪漂流,时缓时快,忽高忽低,然而身上并无潮湿之感。 就在顾婵为此困惑的时候,远处一点微光出现,吸引注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点光越来越近,越近越大,最后变成得无所不在、闪耀刺眼。 顾婵不能动,便也不能躲,只能闭上眼不看。 许久之后,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屋子里。 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火苗微弱,忽明忽暗,然而也足够顾婵看清周遭一切。 屋子呈八角形,每道墙上皆有一扇门。 骤眼望去,所有的门都是一模一样,毫无区别,一水儿的红木雕花鸟,右侧墙上有铁制绞盘。 顾婵动了动手脚,力气已回到身体里,于是,她向其中一扇门走过去。 那门与普通房门相较并无甚特别之处,奇怪的是无论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顾婵看一眼右侧的绞盘,尝试握住把手转动起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那门果然慢慢向上升起。 门后是一个呈漩涡状不停流动旋转的光圈,顾婵试探着伸手去触摸,才一碰到,便感觉到一股强大 的吸力,她淬不及防,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天旋地转过后,顾婵被发现自己进入另一间屋子,站在青纱屏风与架子床中间。 床与屏风做工皆粗糙简陋,让她记起与韩拓在平川镇时住的那间客栈。 难道她回到了那时候? 顾婵急欲求证,然而还未等她绕过屏风,便听到有人开始说话。 “怎么不是带把儿的?要个赔钱货有甚用?”男声粗鲁,用词不雅。 “喲,你别太挑剔,你去旁的人牙子那里买,一个男娃娃至少得十两银,我不收你钱,还倒贴三十两,你还嫌?”说话的女声十分熟悉,然而不知为何,仿佛隔着什么,听不真切。 “就是这样才叫人不安乐,谁知道你这死丫头有身上有什么毛病,还是身世上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才急欲脱手。”男声再次响起。 原来是在买卖人口。 顾婵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遇到这样一桩事,也就不确定是否应当现身,她屏息驻步,然而屏风竟变作透明一般,她的目光可以穿过去清楚看到桌前坐了两女一男,其中一男一女面对顾婵而坐,另一个背对她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娃。 小女娃闭着眼,趴在那女子肩头睡得正香,小脸只露出一半,看清模样,但清晰可见头顶双丫髻上簪着一对茶花形状的珠花。 那对珠花顾婵曾见过。 翡翠雕叶,粉红碧玺的层层花瓣,花蕊各用五颗金黄珍珠攒成。 是在平川镇时韩拓借给她的那对。 既是有渊源之人,便不能不管,顾婵抬腿迈步,却发现自己仿佛被定住一般,分毫不能移动,然而那三人的对话仍未停止。 “什么见不得光,别说得那么难听,这孩子来路正着呢,不瞒你们说,她是我家姑娘生的,可是我们亲家特别重男轻女,打算把这娃娃卖到大户人家里当丫头。口口声声说什么富贵人家的丫头比穷人家的小姐还要强几分。” 那把熟悉的女声出自背对顾婵的女人口中,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住,狠狠啐了一口,才继续道,“真是痴人说梦,我年轻的时候在大户人家里伺候过,那地方的丫鬟没几个能不在配人前给主子玷.污过,根本就不该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去的地方。所以听五表姨说起你们多年无所出,我跟姑娘一合计,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