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天晚上,李坦打来了电话,声音微颤,很是激动。 “我也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快,画像画好之后,我想着,我是在小商河见到那个人的,应该从小商河找起,我就又去了一次,没敢大张旗鼓地问,自己在街上一张张地看脸,前两天,有一辆车进小商河,我看到开车的人,我看到开车的人……” 他激动地说不出话。 “我跟过去了,不难找,那辆车我也见过。户主是叫罗文淼,你说巧不巧,小商河案第二天,这人就死了。还有,画像上那个人,是叫罗韧……” 木代觉得头疼,该怎么跟李坦说呢,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 “总之,”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明白的。” 明白什么?木代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李坦的话里,像是有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木代心说不好,赶紧回拨,那头没接,她只好先编辑短信过去,请他务必冷静,事情很复杂,不是他想的那样,罗韧也不是帮凶。 发出去了,直如石沉大海。 只好给罗韧打电话,心中万千的心有不甘:这样一个走了都不说一声的人,凭什么我先给他打电话? 罗韧很快接电话了,木代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然后提醒他:“李坦找你去了。” “谢谢。” 木代忽然不高兴:“你有功夫,我知道他打不过你,你不要一时手重把他打伤了,他挺可怜的。” 说完了,鼻子一酸,也不等罗韧回答,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是觉得李坦挺可怜的,先前跟霍子红那么说,只是为了烘托效果绘声绘色,但是现在,越想越是恻然,枕在自己手臂上入睡,觉得这个晚上分外凄清。 刚画出催眠画像就去了小商河,他是真的不准备好好过日子了,一辈子能有多长呢,如果红姨的的确确就是李亚青,李坦可是把大半辈子都耗在了一件堪称荒唐的事情上。 辗转反侧,终于有了睡意,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接手机,罗韧说:“李坦在这儿。” 她含糊地回答:“哦。” “木代,你睡醒了没有?李坦在这。” 意识慢慢清醒,手机赫然就在手里,屏幕亮着,计时的通话时间一秒秒递增。 所以,不是做梦,真的在接电话? 木代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在这……李坦?你那?” “嗯,翻墙进来的,亏的得有你提醒……绑起来了,瞪着我呢……郑伯,别让他靠墙!” 后一句话好像是向着郑伯说的,木代想象不出那边的样子,一颗心砰砰乱跳。 过了会罗韧跟她说话:“被捆了之后,一直在骂,拿胶带封了他嘴,又拿脑袋撞墙……最烦这种,都懒得跟他解释……解释了也听不进去。” 可怜之人,让人恨起来也牙痒痒的,木代忽然热血上涌,不管不顾的下床:“等我一下,电话别挂。” 她一口气冲到霍子红门口,临敲门又怯了,自己劝自己:算了,这么晚了,别惹红姨不高兴呢…… 转身想走,忽然看到门缝下透出一线光来。 应该还没睡吧,木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霍子红披着衣服给她开门:“木代啊,这么晚还没睡,正好,过来帮我看看花样。” 她屋里只桌上的台灯开着,上头摊开了好多本各色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