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扑通一声,好巧不巧,那女孩被她一脚踹进缸里,水花四溅之下,原先飞到半空的井盖当头砸落,木代脚踩缸沿借力,上跃接住,借着未绝之势,飞身把井盖盖到缸上。 咦,正好,难怪觉得大小不合,这本身就是缸盖。 木代手摁缸盖一角,旋身上了缸盖,两脚一错,一个莲花座坐下,两手一合,眼睫低垂:“阿弥陀佛。” 她其实不信佛,轻身莲花座只是轻功的一个招式,不管是在屋檐、墙角,毕招之时,不慌不忙,款款而坐,端的漂亮极了。 下头的人想出来,拼命顶着缸盖,木代身子轻,人随着缸盖被颠的右起左落的,就是不挪。 郑明山哈哈大笑:“漂亮。” 虽然他不会,但木代使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还是受用极了。 又朝她招手:“赶紧的,下来。别呛着人家。” 木代下巴一昂,很有点得意地跃将下来。 脚刚挨地,身后一声闷响,缸盖落地,哗哗水响间着大声咳嗽的声音,缸水不浅,足足到那女孩胸口,她恨恨剜了木代一眼,扒着缸沿爬了出来。 这女孩约莫二十二三岁,圆脸,扎了个马尾,不是时下流行的骨感美人,略带圆润,即便现下气鼓鼓的模样,也别样可爱。 只是,她腰上挂着的…… 腰左挂了个麻布袋子,里头坠坠的像是有东西,右边是个铃铛,不是那种别致装饰的小铃铛,得有十来厘米高,足有小甜瓜大小。 奇怪,腾挪走动,那铃铛怎么不响呢,木代侧了头看,才发现铃铛罩子里塞了布,把铃舌给塞住了。 她恨恨再看木代一眼,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往屋子走。 嗯,也是,那一脚她可没留情,木代吐了吐舌头,目送那女孩进屋,然后重重一摔门。 感觉上,屋瓦都在簌簌往下落灰。 木代看郑明山,用口型问他:“我没指望了?” 郑明山回她:“真没指望的话,是他们不识货。” 木代哈哈大笑,师兄说话就是中听,可惜了,要是年貌相当,她就一头嫁了。 郑明山走到石桌前,饶有兴致地看上头的字,这宅子虽然仿古,但应该是新造的,桌面上的字竖版凿刻,倒都是繁体。 “金银受日精,必沉埋深土结成;珠玉、宝石受月华,不受寸土掩盖。” 这话的意思是,金银的生成承日精华,必定埋在深土里形成。珠玉和宝石则受月华,不要一点泥土掩盖。 就好像,珍珠一定是藏在深水中一样。 木代则好奇的探头看那口井。 原来是一口无水之井,大约七八米深,井口有个挂环,坠了根挺粗的长绳。 难怪刚刚那女孩从井下突然爆起,有绳子作攀援呢。 木代正想着,忽然砰的一声,门又被重重打开。 那女孩站在门口,对她怒目而视。 “那个谁!”她伸手指着木代,“说的就是你!”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老大不情愿,末了,终于把话从齿缝里憋了出来:“进来,就是你了!” 哦,是吗? 郑明山朝屋子努努嘴,示意她一起进去:“恭喜恭喜,看来面试是通过了。” 木代学着师父平素的样儿掸了掸衣袖,尽管那上头干净的根本没落灰:“那要看谈的怎么样,我不一定干呢。” ☆、第13章 雇主是个姓炎的老头,七十来岁,满头白发,穿件齐齐整整的对襟大褂,腰板笔挺,眼神却不好,蒙了一层雾样,黯淡。 果然眼睛是精气之神,双目无光,整个人的精神都打折扣。 被木代踹到水缸的女孩是炎老头的孙女,叫炎红砂,也不说去换衣服,站炎老头边上,自顾自拧衣服上的水,头发打成了缕儿贴在脸上,黑白分明,像画里的人。 炎老头先跟郑明山说话,言语间很客气,木代寻思着,师兄应该跟这人打过交道,但没那么熟。 炎老头又向她说话,和蔼客气:“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儿,走一趟,出个小远门,衣食住行都是我们包,短则两三天,长不过五六天。价钱是两万,先付一万的定金,你看怎么样?” 木代看着炎老头,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迎接这个消息。 也就几天的时间,两万! 她有些飘飘然,原来自己这么值钱呢。 郑明山咳嗽了一下,又瞥她一眼,那意思是:稳住,别没见过世面一样。 炎老头又吩咐炎红砂:“红砂,你给木代讲讲,我们是干什么的。” 炎红砂嗯一声,先帮炎老头戴眼罩,是个银鼠灰色的丝缎罩子,有清香的中药味儿微微散开。 郑明山站起身说:“我就不听了,外头等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