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叹了口气。 “次啦。” 安静的氛围突然响起突兀的声音,像是椅子刮擦到了什么。 抬头一看,迟隐微怔,她以为办公室只有她自己,结果对面还坐着钟瑶。 她靠着椅背,抱臂环在胸前,瞧迟隐的目光有一点点的兴味。 迟隐皱眉,抱着文档站起来。 “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天真。”迟隐才走出几步,钟瑶就在后面讥讽。 “天鸿的材料不合格,难道他们不会做假吗?你竟然天真到要去看报告,他们那种公司怎么会留下把柄。” 迟隐指甲掐到了肉里,她何尝不是没想过,可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听钟瑶的讥讽很让人不爽,迟隐顶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会没用,你不也是看都没看过。” “我看过了。” “你看过了?”迟隐霍地转过身,目光如炬,“你在哪看的。” “梁绪那看的,”钟瑶掀了下眼皮,语气淡淡的,“你应该知道他有回家加班的习惯。” “不过,也不一定,你好像没多喜欢他,哪会知道这么多。”钟瑶扬眉,听不出是嘲讽还是仅在平静地谈论一个事实。 这样的谈话毫无意义,迟隐扭身就走。 “后天的庭审,你和我一起去。” “为什么?”不知道钟瑶什么意思,沉默了会,迟隐摇头拒绝,“主任说了让你去。” 钟瑶抬头看她一眼,手里还夹着一支笔转来转去,“他又没说你不能去,再说了,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迟隐抿唇不说话。 她当然想去。 “我特别好奇,声明上都说得清清楚楚,你为什么还揪着天鸿不放呢,你不会和他们有仇吧。” 两人现在的距离非常近,钟瑶眼睛都不眨地直视迟隐,褪去温柔外表的她,冷漠逼人,迟隐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哈哈,”钟瑶也退后了一步,笑了,“看来是真有仇啊。” “后天上午八点半,法院门口见。”钟瑶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迟隐敛着眉,表情很不好,她由衷觉得钟瑶很神经。 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分裂,也不怕得了精神分裂症。 然而,钟瑶提出的建议着实令迟隐很心动。 ** 钟瑶下了班后,独自乘车去了南山墓园。 一路沿石梯上去,山风寂寂,草木寥寥,钟瑶怀里抱着一束百合,手上还拎了一瓶红酒。 夕阳才刚刚落下,天边余晖未尽,慢慢走了二十多分钟后,钟瑶拐进了墓园,在第三层第九个墓碑停下。 这时,天边全黑。 “妈,我来看你了。”墓碑旁靠着枯萎的桔梗,这还是一个月前抱上来的。 钟瑶用新鲜的百合替换了衰败的桔梗,又扫了扫碑前的尘土,“下次给你送什么呢?花都被我送一遍了,要不在这种个花园吧。” “我想了下,要不把爸的坟迁过来,把你们俩葬一起算了,省的我每个月都来回跑。不过,你不准再欺负我爸了。” 钟瑶抱着膝盖,慢慢说着话,她嘴角扬起了一抹很浅的笑容,倒像是沉浸在幸福中。 “这是花了我半个月工资给你买的红酒,不过我感觉被骗了,刚才尝了下,一点都不好喝。”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