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紧绷的弦缓缓松开,骤然拉到极致的精神放松下来,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楚歌吐了口气,听到自己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然而陆之南的眉已经彻底拧起来了:“你还哄我呢,明明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楚歌朝他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这摆明就是不愿意解释了,让陆之南一腔生气都打到了棉花上,十成十的无可奈何。 他又没什么别的手段,只能说:“你就不能好好地顾惜一点自己吗。” 楚歌“嗯”了声,还是没什么话,他眼睛都闭上了。 然而有的却不是他想要避开就能够避开的,他能够感觉到一股视线,紧紧地黏在他的身上,暖流顺着相贴的双手,不断涌入身体,再一次的,与身体中安眠着的异能遥遥呼应。 感知蠢蠢欲动,将将起来的刹那,就要被楚歌按下,他并不顾着这是自己的身体,堪称是粗暴的将之按下。 却在那一刻,调动起的异能被外来的暖流所包裹,不过怔愣了一瞬,将将按下去的感知就瞅准了机会,倏地蹿了出来。 明亮而又温暖,炽热而又纯白,倘若被全心全意的对待着,那是每一个人都难以拒绝的。 楚歌心中颓然的叹了口气,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彻底放松了身体。 意识仿佛抽离,飘到了半空中,如同剥离了所有情绪,平静的看着屋内彼此相贴的两个人。 你这个样子 他想,心底响起一个漠然的声音。 迟早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 很快,最后的结果就出来了,并无什么意外,夺得魁首的人,是来自梅斯塔利亚基地的学员。 陆之南。 他获得了应有的表彰,履历中也增添上光彩的一撇,无数人投去羡艳的目光,然而他心心念念的,却并不是这个。 陆之南望着在远处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心中涌动着无数的渴望,只恨不得下一刻,就插上翅膀,飞到他身边。 却有人先一步将他喊走,转呈来自于梅斯塔利亚基地的信函。 信函很薄,陆之南粗粗看完,便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了。只是在离开之前,他还想要做一件事情,希望能够应允。 周虚同意了。 . 迈过这几个月来无数次走过的路,陆之南再度站到了楚歌身前。 起风了。 白色褂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凌乱飞舞,正如此刻的心境。 楚歌轻声道:“之南。” “说到做到,我拿到第一了,哥。”陆之南朝着他笑。 楚歌也弯了唇角,说:“我知道,之南很厉害。” 陆之南说:“那你之前答应我的,还算数吗?” 总归是要到来的,无法逃避。 心中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楚歌微微笑着说:“算数的。” 那个笑容,粗粗看来,其实是与平常没有什么分别的,唯有最后那三个字,如果仔细去听,便能察觉到其中潜藏的挣扎与认命。 潜藏的情绪是如此的轻微,倏忽即逝,以至于陆之南并没有听得出来,他望着兄长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笑容有些的悲伤与难过。 他只想要哥哥笑的开心一点,不要这个样子。 明明是笑着的,却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电光火石之间,他改变主意了。 “我刚刚收到了来自基地的短讯,哥,我马上就要赶回梅斯塔利亚基地。”陆之南说,“这里结束后,你就要回北方审判所了是吗?” 如果不出意外,那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楚歌点了点头。 陆之南朝着他笑了一下,张开了双手,拥抱住了他的身体:“我要走了,可能又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你了。” “你要记得保重自己啊,哥,不要仗着自己有治愈的异能,就总是乱来。” ——我没有啊。 楚歌想要反驳,却被陆之南紧紧地抱着,少年人的胸膛炽热,如同散发热量的火炉。 那像是他听错了,风声中,入耳的语调颤抖着,闷声闷气的,含着浓浓的鼻音。 “你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假如你不顾惜自己,生病了,受伤了,还有一个人也会难过。” 那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