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惯来过目不忘,这一番三十多名官员查核结果背下来,竟无一处不对。 朱悯达看向曾友谅,不咸不淡道:“曾尚书,苏御史所言可有误?” 曾友谅毕恭毕敬地对朱悯达一拜:“回殿下,苏御史博闻强记,在下佩服。” 朱悯达道:“好,苏晋,你当时既然与十三在一处,那本宫问你,你可曾见过朱麟,可曾见十三递与麟儿吃食?” 苏晋思索一阵,刚欲答,忽闻沈奚“啊”了一声,然后他走前两步,嘻嘻一笑唤了声:“姐夫。”但见朱悯达眸色冷厉,沈奚顿了顿,又有模有样地拜下道:“太子殿下,臣忽然想到一桩事,想要问一问太医院的李掌院。” 朱悯达准允道:“问吧。” 沈奚折转过身:“李掌院,你方才说你在小殿下的内衫上找到酥饼残渣,是甚么酥饼?” 李掌院道:“是枣花饼。” 沈奚又问:“你是只找到了残渣,还是找到了整块枣花饼?” 李掌院道:“只有残渣。” 沈奚道:“那么依你看,倘若一整块枣花饼吃下去,小殿下可还有命在?” 李掌院目露惊惶之色:“这……夹竹桃粉乃剧毒之物,倘若皇太孙殿下整块吃下,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 沈奚合手对朱悯达一揖,振振有辞道:“太子殿下,臣与十三殿下一起长大,深知他为人坦荡,从无害人之心,臣不信他会加害小殿下。而依李掌院所言,小殿下既未曾吃下整块酥饼,那么容臣揣测,这余下的枣花饼,说不定仍在这宫前苑内,这块枣花饼乃此案最紧要的证据,臣请——”沈奚一顿,抬头一笑,“搜宫!” 这话说完,朱悯达还未答,朱觅萧便讥嘲道:“揣测?说不定?沈大人既无实凭实据就请搜宫,动静闹得大了些吧?为了一块不知所谓的枣花饼,难不成还要将宫前苑掀翻过来吗?再者说,此事十三皇兄既然做了,那这枣花饼早不知被他藏去哪里了,哦,说不定就在他身上呢,沈大人既要请搜宫,不如先请搜身?” “十四这话未免放肆,嫡皇子的身可是能随意搜的?”四王朱昱深道。 “四哥所言甚是。”朱祁岳闻言,扶着腰间剑柄勾唇一笑,“怎么?老十四不愿让沈大人搜宫,是怕被人找出蛛丝马迹吗?” 这时,沈婧轻声道:“殿下,臣妾信得过十三,请殿下准允青樾之言,命羽林卫府军卫一起搜宫,还十三清白。” 朱悯达听她这么说,微一颔首道:“好。”然后看向沈奚,“青樾,就由你带人去搜,本宫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若找不出枣花饼,本宫便要治你扰乱视听之罪!” 沈奚合手一拜:“臣领命。” 他退后两步,折转身往宫外走去,然而路过苏晋身边,沈奚脚步忽然一顿,莫名地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苏御史,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官早知你三番五次接近十三实属心怀不轨。本官不管你有何目的,又是受何人指使,但本官有句话要告诫你,倘你今日胆敢故弄玄虚陷十三于不义,本官定要你好看!” 苏晋怔了怔。 如此大义凌然?这么义正言辞? 怎么听怎么不像是他沈青樾说出来的话。 然而殿上众人听了这番话,皆狐疑地看向苏晋,一时之间竟闹不明白她究竟是谁的手下。 但无论是谁的,照沈奚方才的话听来,应当不是跟东宫一路的了。 就看有多少人肯信。 苏晋面色平静地跟沈奚一揖:“沈大人放心,下官见到甚么,便是甚么,绝不构陷于人。” 沈奚退至殿门,再朝上首一拜,直起身时再看柳朝明一眼,径自走了。 朱悯达这才又道:“苏御史,你现在可以说了,你与十三在轩辕台时,可曾见过朱麟,可曾见十三递与吃食?” 苏晋还未答话,皇贵妃便道:“此案再由太子来审,怕是不合适了罢?”她冷笑一声,“太子妃枉顾事实真相,竭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