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夜长梦多,就不怕打草惊蛇?”朱南羡道。 朱沢微老谋深算,既然敢送余美人前来递话,说明他对自己与淇妃的事早有应对。 朱南羡与柳朝明原打算仔细想个法子,一并将朱沢微手里头关于苏晋的命门掐了,谁知道朱十七却要在这个关头中了朱沢微的激将法。 这时,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自外头跑来,还没进堂内便跌跪在门槛处:“禀太子殿下,淇妃娘娘她……淇妃娘娘她生产时,因为十七殿下带人闯入殿内,受了惊吓,腹下出血剧痛难忍,小殿下……一生下来就死了,淇妃娘娘的命也只在一息之间,眼下七殿下正带着人过去问责十七殿下呢。” 朱南羡听了这话,再顾不上多想,当即道:“柳御史。” 柳朝明点了一下头,二人便一齐要往后宫去。 苏晋随他二人走了几步,却不知是否该一并过去。 她心知朱沢微失势后,之所以还能搞出这么多乱子,都是与他手握自己的秘密有关,心里实在有些过不去。 朱南羡与柳朝明走到堂外,步子一顿,又回过头来,柳朝明想了一下道:“你若放心不下,就跟来。” 朱南羡点了点头:“一起去看看。” 今日延合宫一带的守卫是府军卫,朱旻尔原是带着几名金吾卫闯进淇妃的寝殿的。谁知淇妃一见着他,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颊更惨白了三分,被架起的双腿下渗出淋漓鲜血来,凄厉的惨叫简直骇人心魄,直到朱十七愣怔地带着人退出去,还犹自惊惶不安。 他高估了自己,方才朱沢微与他说,淇妃肚子里的小殿下就是他朱沢微的,问他想不想为他的皇兄皇嫂报仇时,朱旻尔以为自己可以杀伐果断地带着人了断了这个孽种,审问淇妃,然后赐死朱沢微。 但他一看到淇妃与她肚子里柔弱的生命时,他就退却了。 他做不到,他平生见的血还是太少了。 朱旻尔看着眼前风轻云淡一般的朱沢微,终于明白过来:“你是故意的,故意跟我说那些话,诱我过来的。” 朱沢微道:“怎么,上头有你两位太子皇兄庇佑,还怕担不起这谋害皇储的罪名,想要赖在本王头上?” “明明就是你——”朱旻尔怒不可遏,“而且她肚子里的根本不是什么皇储,是与你的孽种!” 朱沢微失笑道:“你方才就是拿这番话惊了淇妃,让她产中受惊,让你我的十九弟生来便没了命吗?” 他说着,面色忽地一沉,“父皇还在呢,别以为你头上有朱南羡撑腰能就为所欲为,来人。” “在!”一旁的府军卫听令道,方才朱十七闯淇妃寝殿乃是他们亲眼所见。 “将本王的十七弟带回宗人府,本王要亲自审过,为他写一份状词。” “是。” 守在延合殿外的府军卫正要上前拿人,忽听宫院外忽然传来一声:“参见太子殿下,参见柳大人,苏大人。” 延合殿外站着的数人一并朝宫门望去,原来竟是朱南羡带着柳朝明与苏晋赶来了。 朱南羡一看朱旻尔的胳膊正被两名府军卫揪住,眉头一蹙,说了句:“把他放开。” 两名府军卫连忙应声,一并跪地与他请罪。 朱南羡这才缓目一扫,延合寝殿外,除了朱沢微与朱旻尔,朱祁岳竟也是在的。 此外,还环立着四名宫婢,数名府军卫,以及因闯了淇妃寝殿,被府军卫制住的五名金吾卫。 朱沢微却不理他,目光落在朱南羡身后的苏晋身上,笑了一声道:“哦,苏侍郎来这后宫内眷之殿,倒是比旁的臣工格外合适些。” 朱南羡一听这话,沉默了一下道:“府军卫,金吾卫。” “在。” “退去宫外守着。” “是。” 朱旻尔仍是忿忿不平的,见着他皇兄将军卫全然请了出去,不解道:“皇兄,他方才已向我认了,说淇妃肚子里的孩子确实就是他的,杀大皇兄皇嫂的人也是他,您……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