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十几回合,皇帝只守不攻,郅师耆渐渐按不住性子。他左右移动步子,伺机寻找破绽,仿佛一头饿极的狼。 “陛下不会不支了吧?” 徽妍听到有人担忧地问。忽然,她又回想起当年那个在宫苑中与人角抵的少年。他亦如现在这般,十几回合,有守无攻。 而接下来么…… 她嘴唇紧抿,看着场中的皇帝, 只见皇帝随着郅师耆的步子变换姿势,不紧不慢,似乎决意死守到底。可就在郅师耆再度扑上来的那一瞬,他突然出手,一脚扫向郅师耆防备薄弱的左腿。郅师耆一惊,想补救却已经来不及,被皇帝一个发力压住,倒在了地上。 众人一阵惊呼。徽妍却丝毫不觉意外。 郅师耆狂怒地大喝,奋力要起来,皇帝却将已经将他关节锁死,稳稳压住。 “服么?”他的手肘抵在他的后颈上,冷冷问。 “不服!”郅师耆愤怒地嘶声大叫。 皇帝不做声,突然用力。 郅师耆只觉手臂几乎断掉,痛呼起来。 “服么?!”他再度问道。 郅师耆满面通红,额角青筋暴跳,咬牙不答。 皇帝任由他挣扎,岿然不动,毫不松手。 “既想呼风唤雨,又死到临头也放不下那点面子。”他的声音低而冰冷,“你以为你甚高洁,你以为你精明么?你知晓汉人称你这般人为何?” “蠢材,懦夫!你连右贤王、左温禺鞮王都不如!大单于若知晓他千辛万苦将封王,盼你成器,却被你自行断送,定然悔恨当初怎生了你这般不肖子!” 郅师耆怔了怔,心头如遭一击。 “你怎知……” “你以为温罗骨都为何听说朕要立你,便毫无怨言去说服各部?单于打得好主意!若非你救蒲那从音有功,你以为朕不会一早便杀了你!” 郅师耆睁大眼睛,忽然觉得好似一盆冰水当头灌下。 皇帝见他不再动弹,稍倾,松开手,站起身来。 场边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军士们如潮水般涌上前,将皇帝围住,庆贺行礼。皇帝脸上带着笑意,未几,再看向郅师耆。只见他被从人扶起,面色不定,却没了先前的戾气。从人上前,想对他说什么,郅师耆却把那人推开,脚步不稳地转身离去。 杜焘亦看得尽兴,拊掌大笑。 “我说女史不必疑虑!”他转头对徽妍道,“万事交由陛下,定不会错!” 徽妍望着那边,片刻,淡淡一笑,“妾自无疑虑。无论于陛下或王子,欲妾如何,妾便如何,打赌定夺亦无不可。” 杜焘一愣。 “妾妇人诳语罢了。”徽妍自知失语,忙歉然向他一礼,带着蒲那和从音低头走开。 杜焘心一提,忙走到人群之中,急急将正接受众人称赞的皇帝拉出来,凑到他耳边,低语两句。 “嗯?”皇帝讶然,抬眼望去,果不其然,正见徽妍离去的背影。 他怔了怔。 “快去劝!”杜焘低低道。 皇帝瞥了瞥四周,有些拉不下脸,“有甚可劝,待众人散去再议。”说罢,便要走开。 杜焘恨铁不成钢,突然将他拉住,拧了一下他手上的胳膊。 “啊……”皇帝疼得低呼一声,大怒,却见杜焘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