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公子拜郎官了?”王璟问。 “可怎会去侍奉王子、居次?”陈氏问。 “此乃在下匈奴亲戚所托,详细之处,恐一言难尽。”皇帝道。 众人面面相觑。 戚氏道:“公子的亲戚,可是当年随公主一道往匈奴和亲?” “正是。”皇帝颔首。 “那公子的亲戚如今何在?” “已去世。” 众人愕然,皆露出同情惋惜之色。 “异域八年,谈何容易。”戚氏想到往昔,感叹道,“若非公主仁德,小女如今亦在匈奴,遭兵戈之乱。想来公子的亲戚,对王子居次亦衷心耿耿,故有此托。” “公子拜了郎官,家业怎么办?”陈氏又问。 “公子又非商贾,有管事家人在,料理家业有何难处。”戚氏嗔她一眼,“可入仕封官,总比白身要好。” 王萦却一下想到了其中要处,道,“公子侍奉王子、居次,二姊也侍奉王子、居次,岂非同僚?” 众人被这话拉回来,目光一下落在徽妍身上。 皇帝亦看过来,未几,笑笑,“萦女君所言正是。” ******************** 时辰还早,戚氏执意要留皇帝用午膳。在堂上交谈了一会,皇帝主动向戚氏提出还想借阅王兆的著作。戚氏自然应许,而引路之事,自然又落到了徽妍头上。 徽妍也不推拒,方才攒了一肚子言语,正好能说一说。 “公子平日诸事繁忙,怎又来了弘农?”才出正堂,徽妍就忍不住瞅着他,低声问道。 “忙便不能来?”皇帝神色悠哉,似在观赏庭中的花卉,“我若不来,女君何时才能回长安?” 你来了我就能回?徽妍腹诽,未几,却忽然想到蒲那和从音,心头一紧,忙问,“可是王子、居次出了何事?” “未出何事,只是日日不肯听话,嚷着要你,宫人皆无可奈何。” 徽妍哑然。心想,所以,你一个堂堂皇帝,为了两个小儿不听话就来了弘农么…… “公子亦无可奈何么?”她有些不敢相信。 “莫乱想。”皇帝轻嗤一声,却将脸转向庭院中。 他的神色看上去越是若无其事,徽妍就越是感到可疑,不禁觉得好笑。从匈奴回来的路上,蒲那和从音明明对他言听计从,皇帝对此得意洋洋,让她纳闷了好一阵。她离开时,也想着有皇帝在,两个小儿大约镇得住,没想到…… 徽妍还想继续问,皇帝却不给她机会,忽而道,“鲲鹏之变,庄子似乎只讲到其怒而飞天,怎会遇到云中君?” 呃? 片刻,徽妍想起来,这不正是自己编的故事! “公子听王子居次说的?”她问。 皇帝一脸不置可否,又问,“牵牛织女,生过小牵牛织女么?” 徽妍看着他较真的神色,笑起来。 “如何不会?”她亦摆起正色,得意洋洋,“鲲鹏怒而飞天几万里,其翼若云,可见已至九霄,自然会遇到云中君。至于牵牛织女,二人就算每年相会一次,亦有千万回,自然也生有小牵牛织女。” 皇帝有些啼笑皆非,轻蔑道,“如此,这些故事便是胡诌!” “胡诌也是故事。”徽妍不以为然,“庄子遐想无迹而成言,本就是胡诌。”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要出去吃饭,就这些吧~ ☆、第44章 皇帝在书房中看了一会,挑走了几卷王兆论史的笔记。 家人早得了戚氏吩咐,杀鸡备宴,待得二人回到堂上,只见食具菜肴已经齐备。 王璟见皇帝选的都是史书,与他谈论起来,得知皇帝亦爱读史,不禁大为赞赏。二人谈起诸子所著史书,一些见解竟颇相似相通。王璟久居乡邑,平日访客甚少,学问深厚之人更是难得。相谈之下,王璟大悦,说得滔滔不绝。 戚氏笑着打断,“刘公子远道而来,有甚学问要钻研,用膳后再说不迟。” 王璟方觉失礼,忙请皇帝用膳。 皇帝亦不推辞,与众人谦让过,提箸进食。 膳后,王璟又兴致勃勃地问皇帝,“宅中花园有树荫凉风,公子若不倦,设席摆案,对弈一盘如何?” 皇帝微笑,欣然答应。 众人亦颇有兴致,除了陈氏要带着儿女们去歇息午睡,戚氏、徽妍和王萦亦随二人到了花园中。家人在树荫下摆开案席画屏,王璟和皇帝坐在上首,中间设一棋盘。女眷们则在下首,三人同席,一边品尝时鲜果物,一边闲坐乘凉。 “公子可常与人下棋?”家人摆设用物之时,王萦问皇帝。 “闲暇之时,常与人对弈一二。”皇帝道。 “胜负如何?”她又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