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门缓缓开启。 鲤城侯的府邸,一向安静,只见庭院空空,一直可望到里面的堂上,暗黝黝的。 没多久,鲤城侯走出来,一身常服,与往日无异。 对于刘珣来访,他似乎有些诧异,却依旧笑意温和。 “殿下登门,敝舍蓬荜生辉。”鲤城侯向他长揖一礼,声音如沐春风,一如既往。 ☆、82|3.25 刘珣还了礼,不动声色,自带了几人入内,留着几人在宅外。 鲤城侯却是神色如常,请刘珣上堂,让家人奉上精细讲究的用物,招待贵客。 刘珣面上仍带着疲惫之色,加之神色沉沉,看上去颇有些憔悴。 鲤城侯讶然,问,“两日不见,殿下怎精神不振?可是出了何事?” 刘珣看着他,不答,却反问,“君侯不知?” 鲤城侯露出讶色,将一只蜜饯放入水盏之中,笑笑,“知晓甚?” 刘珣看他平静,心中又不禁迟疑,沉默不语。 鲤城侯端起水盏,喝了一口,目视一旁的侍从。 侍从会意,朝堂上一点头。那些正恭顺服侍的家人,突然从袖中抽出匕首来。刘珣的侍从们措手不及,未几拔刀,皆惨叫倒地! 刘珣大惊,即刻拔剑刺倒近前一人,旁人扑向他,鲤城侯大喝一声,“住手!” 家人立刻罢手,一时间,明晃晃的刀尖围成一圈对着他,其中不少还染着未干的血。 刘珣目眦欲裂,盯着鲤城侯,犹如一只发怒的困兽。 ******************* 皇帝服过药之后,觉得精神仍好,让徐恩去尚书那里看看有甚要紧的事务,将简牍取来。 徽妍不乐意,道,“陛下刚刚脱险,休养最是要紧。国事自有三公处置,陛下待得身体好些再过问也无妨。” “朕又不是废物,岂那般虚弱。”皇帝却不以为意,“看看简册,费得甚气力。” 徽妍知道他的脾性,一旦看起来,遇到悬而未决之处,必然会将大臣们召来议事,那便休想养什么病了。 “不可。”徽妍坚决道,“陛下方才令光禄勋严加把守,不得走漏康复之事。如今又让徐内侍去官署取简牍,岂非自坏规矩?陛下乃天子,不可这般任性。” “徐内侍又非那愚钝之人,莫非取个简牍还四处声张?” “不可就是不可……” 二人你来我往斗着嘴,徐恩站在一旁,神色讪讪。 王萦听着他们说话,心思却不在此处。 刘珣离开以后,她一直心神不宁。 他说一个时辰之后,如果还不见他回来,就去鲤城侯府找他。王萦陪在徽妍身边,忍不住一直看向滴漏,那水滴好一会才滴下一滴,好不容易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她有些懊悔。 等待最烦了,并且还要守着秘密等待,偏偏她是个最藏不住心事的人,对她而言,这般践诺简直难熬。 六皇子去鲤城侯府做甚? 王萦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尤其觉得不安。 他说要去问明一些事,还说查清之前,谁也不能告知。皇帝刚刚苏醒,六皇子整日整夜未睡,才歇息了一下,又要去奔波。什么要紧事,非要此时去查?王萦想了想,忽然想起来,她今日遇到王恒的时候,兄妹二人寒暄,听他说,那个行刺的窦芸身后或许有主使之人,目前仍未查明。 六皇子去鲤城侯府,会不会是…… 王萦只觉心跳得厉害。 “……萦,萦!”正神游,徽妍的声音忽而传入耳中,王萦一惊回神,看去,却见她和皇帝都看着自己。 王萦窘然,忙道,“何事?” “陛下方才问你王子与居次如何了。”徽妍道。 王萦忙答道:“王子与居次不知陛下之事,只是昨夜和今日都问起,陛下与二姊在何处。妾方才从漪兰殿出来之事,王子和居次正在午睡。” 皇帝颔首:“如此。” 徽妍却瞅着她,问,“你今日是怎么了,从方才进来便一直魂不守舍,可是漪兰殿有何事?” “并无何事……”王萦嗫嚅道。 皇帝却一笑,忽而问徐恩,“六皇子去了何处?” 徐恩愣了愣,道,“臣也不晓,只是先前见他出了此间。陛下,可要将六皇子寻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