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抿抿唇。 她倒是还不至于为这个消息而乱了方寸,心里不快倒是真的。 “是拓跋淮安的意思?他不是和褚琪炎结盟搅和到一起了吗?怎么就又突然改了主意,趁火打劫到咱们东宫来了?”褚浔阳道。 褚易安是绝对不会出手助拓跋淮安夺位的,拓跋淮安要是一意孤行,只会弄巧成拙,半点好处也得不到,以褚浔阳对他的了解,还是很难想象他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褚琪枫的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笑意,微微往旁边偏过头去,语气中带了几分压抑至深的怒气道:“不是他!” 褚浔阳一愣,愕然张了张嘴,脑中灵光一闪,如一道响雷劈开云遮雾绕的天际,在那一瞬间就是心明如镜。 她恍然明白,转瞬却是怒极反笑:“是陛下的意思?” “圣旨没下,可是他已经单方面对父亲提了。”褚琪枫道,目光复杂又带了深深无奈的叹一口气道,“父亲自是没有应允的,不过他的意思很明确,和亲是假,他是要用你的身份暂且去稳住漠北,静观后效!” 论及身份,之前的褚灵韵与她是旗鼓相当,可如今褚灵韵已是不洁之身,又连着许了两次人家,早就不能和当年相提并论了。 褚琪炎要拉拢拓跋淮安做同盟,两人都有利可图。 可一旦换做东宫—— 那意义就截然不同。 如果皇帝只说是和亲,褚易安死咬着不答应也还说得过去,不想这老爷子竟是发了狠,直接就抛出了底牌,以国家大事来施压! 说白了,她褚浔阳就是一块投石问路的石子。 作为一位父亲,褚易安可以死扛着不答应将爱女远嫁,但是作为一国储君—— 这样的牺牲,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在这之前,他也未必就会这样公然和父亲撕破脸,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被拓跋淮安的事情逼急了!”褚浔阳微微闭了下眼,冷笑出声。 遇到这样的事,任凭是谁的心里都不能好受。 “浔阳——”褚琪枫面有忧色的抬手抚上她的手背,方轻缓了语气露出一个笑容,“别担心,父亲那里已经有了对策,不会叫此事得逞的。” 褚浔阳回他一个笑容,那笑容却是发自肺腑:“我自是相信父亲的,别说父亲不答应,就算他肯答应,那我也赖在这里不肯走的!” 若是换做前世,对于皇帝这样的作为她或许还会有些伤心怅惘,可是如今,听听也就罢了! 不是亲人,甚至还是灭她旧国的仇人,皇帝再是如何的作为她也都做儿戏看了。 不过就是较招拆招罢了! 褚琪枫原也是怕她会为了这样的算计利用而伤怀,所以特意赶过来安慰,此时见她完全一副无所谓的神气,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漫上一丝疑惑。 褚浔阳也不点破,只道:“生在帝王之家,很多的事我都明白,哥哥不必为我担心!” “傻丫头!”褚琪枫起身走过去,微微一笑,揽了她的后背将她的脸压靠在自己胸前用力抱了抱。 褚浔阳静默不语的靠在他怀里,即使外面翻天覆地也似乎都可以远远抛开不管。 褚琪枫并没有在此滞留太久,安抚了她两句,见她真是没事也就先行离开。 蒋六等在院子外面,连忙迎上来道:“郡王爷,咱们现在进宫去吧?” “不去!”褚琪枫道,目不斜视的往外走,眉目之间却再不服平日里的温雅,渲染一层浓厚冰冷的霜雪,“备马,我要先去拜访一下苏世子!” 东宫和长顺王府之间是半分交情也无的,蒋六心中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赶紧按他的吩咐去办了。 彼时宫中,皇帝对褚易安很是推心置腹的交代了一通。 此时在皇族宗室的贵女当中就唯有褚浔阳的身份足够贵重,用来安抚处于盛怒之下的拓跋淮安再合适不过,他原也不想去触褚易安的逆鳞,但是情势所迫也别无他法,因为算准了褚易安不会答应,索性也就不再隐瞒,将自己意图收服漠北的计划搬出来施压。 褚易安身为一国储君,若是连这点野心也魄力也没有,那便等同于是向世人宣告他不配做这个位子,毫无意外,这一场谈话过后褚易安也只能默然受命,只是可想而知,从御书房出来的似乎当朝储君的脸色绝对不会太好看。 皇帝毕竟是年纪大了,彻夜未眠又加上前面中毒,整个人都显出明显的疲态,目送了褚易安离开,就泄了气一般,沉重的自胸中吐出一口积压许久的浊气。 李瑞祥站在他身后,很识趣的并没有上前服侍。 皇帝只自己缓了一会儿就已经坐直了身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