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对待,有时候叫褚浔阳想来就有些忍俊不禁——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亏得他还能这般理直气壮! 延陵君抬眸看她,却没有如她预料之中的那样调侃着与她插科打诨。 他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的问道:“若是现在我让你罢手,从这些权谋算计当中抽身而退,你会答应吗?” 褚浔阳微微一愣,随即便是坦然一笑,摇头道:“自是不能的!” “为什么?”延陵君道,神色之间还是极为认真的模样,“这些争端算计,难道就是你心之所向?我是不喜欢这些,那么你呢?” “我?”褚浔阳抿抿唇,唇角扬起的戏谑笑意慢慢敛起,蕴藏于眼底最深处,她移开眼睛,看着身后笼罩在暮霭层层之下的华丽宫阙,“不管喜与不喜,也都避无可避。如今,我要争的,不是这山河天下,而是属于我父兄的家和国!” 她的父亲是东宫太子,不上位,就唯有身死! 有人说争名夺利,其中种种算计总需要费心取舍,但以生死为准绳—— 一切就容易解释的多! 若不是身陷其中,她才不管这天下大局如何变动更替。 可是如今身在局中,却已然没了她退让选择的机会! 延陵君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少女的面容依旧明艳生动,浑身上下却透出冷毅而狂傲的不羁姿采,风骨卓然。 他眼底的笑意再度泛上来,握了她的手指在掌中收拢:“同你一样,不管喜与不喜,你需要的无论家与国,便是我责无旁贷需要陪你去争的天下山河!” 这话说来狂傲,仔细听来也不过一句讨好卖乖的玩笑罢了。 褚浔阳的眸子弯起,也不点破,只就冲她展露一个笑容,道:“走吧,拓跋云姬此行凶险,陪我再去送她最后一程,略尽地主之谊!” 延陵君与她相视一笑,两人调转马头,刚要策马离开,身后又是一骑快爬踏破这日暮红尘而来。 马蹄飞扬,激起路边碎雪如花飞溅。 “八百里加急,楚州战报!”马上有人声如洪钟,刺破天际云朵。 宫灯之下,马上探子手中金色令牌闪现夺目光彩。 “快开宫门!”宫门守卫匆忙让路。 马蹄声声渐行渐远。 天幕中又开始纷纷扬扬的飘雪。 褚浔阳的眉心拧起,回望身后还不及闭合的宫门,喃喃道:“又是八百里加急?你说——这一次又会是什么事?” “先走吧,等我们回来就知道了!”延陵君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却不甚在意唇角微扬再度洋洋洒洒的笑了笑。 褚浔阳莞尔,也不多想,依言收回视线,狠抽了一下马股,清声喝道:“走!” “驾!”延陵君沉声一喝,打马跟上。 * 两人离开之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身后皇宫的大门再次洞开,三千御林军得皇命风驰电掣奔驰而出,往被追击漠北离京的使团仪仗。 片刻之后,皇城西北角又有形如鬼魅的黑色影子四纵,无声融入庞大的建筑群中。 夜幕拉开。 东宫一隅的偏门无声洞开,八名乔装过后的干练侍卫护卫着一辆不起眼的灰布马车无声驶出,从东城门出城。 同时一只信鸽自身后的巷子里无声展翅跃入空中。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南河王府中又一队人马无声潜出,夜色茫茫,飞快的隐没了踪迹。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