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本来就够以命抵命的了,更何况后面又牵连出嫁祸栽赃皇室郡主! 到了这会儿苏霖才有点醒过味儿来—— 褚浔阳未必就是想要针对他,只是口诛笔伐的将他逼上绝路,然后让他出面作证去替她洗清杀人的嫌疑。 虽然心里不甘,但是这个时候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苏霖用力的捏着拳头,勉强抬头对上皇帝的视线,面色凄惶而恳切道:“皇上明鉴,微臣和浔阳郡主之间的确是有点私人过节,但私怨归私怨,我是绝对不会为此累及无辜,更何况顾大人还是朝廷命官,微臣就是再莽撞,也不会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皇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置可否。 苏霖心里一则愤怒一则慌乱,愤愤的瞪了褚浔阳一眼道:“昨日在渥漓江边微臣的确是见过郡主的那个丫头,也命人和她交过手,可是后来却被她逃脱了,难道她不是回了郡主那里吗?” “那里事发之后本宫就去了京兆府衙门,之后就在我二哥的陪同下四处寻找青萝的下落了。”褚浔阳道,说着也是话锋一转,冷厉道:“苏霖,你那两个侍卫说你当时重伤了她,你确定你不是恶向胆边生,借故控制住她,又借机做了一场戏来报复本宫?” 她说着就是目光一转,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躺在那里的女尸,“经过多方指认,她们都一致认定了这具尸首就是青萝,你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究竟是谁带走了她——那本宫是不是就有理由怀疑其实她一直都在你的手里!” 就因为这具面容模糊的女尸被指认为是青萝,所以褚浔阳才为此而担了杀人的嫌疑。 苏霖气的七窍生烟,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最后才是往旁边一撇头,冷冷道:“这个人,根本不是浔阳郡主的婢女!” “这就是青萝姐姐!”那小丫头画眉闻言,第一个就急了,扑过去一把抱住那尸首,“奴婢和青萝姐姐共事多年,她就是烧成灰了我也认得!” 苏霖的面色僵硬,几乎能刮下几两冰渣来,冲着皇帝一拱手道:“陛下,昨日微臣的侍卫和那丫头交手,重伤了她,就算她人死了,伤口也该是在的,一共是两处伤口,一处在右肩,一处在腹部,陛下可以叫人查验,是不是她,一看便知!” 画眉抱着那尸体的双臂一僵。 皇帝点了点头,马上就有一个衙役一把扯开了画眉上前查验尸体。 外面刚好杜长明捧着那把匕首进来,心里也不过苦笑一声。 他走上前去,跪地将那匕首双手呈上,“陛下,证物取来了!” 褚浔阳随手接了,看了眼就远远的甩开了,漫不经心道:“青萝又不是傻的,怎么会随便在武器上留名字?” 她倒也不惧方才在皇帝面前使诈,苏霖这时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 以她褚浔阳的谨慎作风,她既然能记得拿走了青萝落下的剑又怎么可能还留一把可能作为罪证匕首下来?毕竟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后面有人会杀了顾长风嫁祸给他! 自己是被她给套进去了! 一口怒气堵在胸口,苏霖的面色涨得通红,几乎都要滴出血来。 浔阳郡主完美的翻盘了! 杜长明心里叹一口气,便是很识时务的主动道:“昨天郡主逼问那两名侍卫时两人也曾承认他们重伤了那名婢女,如果他们所言属实的话,那这名刺客应该就只是和那丫头相像,昨夜卑职带人围捕的时候刺伤的是她的左臂和背部。” 他的话说完,衙役也已经将那尸首查验一边,回禀道:“回禀陛下,的确是如杜大捕头所言,这尸体身上只有两处创伤,一处在左臂,一处在背部!” 褚浔阳玩味的勾了勾唇角,“青萝是自幼习武的,这些年刀里来剑里去的经历也不少,身上留下的明显旧伤应该也有的!” 那衙役的面色有些难看,还是强作镇定的回道:“此女子身上并无疤痕也无旧伤!” 事出突然,留给对方布局的时间有限,要找一个和青萝有些相像的人趁夜迷惑视线不难,但是却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既然这人不是青萝,那顾大人的死就应该和浔阳丫头没有关系了。”褚易简缓慢的吐出一口气,抬头朝皇帝看去。 皇帝的面色冷凝,自众人面上一一扫过。 杜长明冷汗长流的一个响头叩在地上,“是卑职莽撞。” “杜大捕头也是关心则乱!”却不想众人当中却是之前被他指责的最厉害的褚浔阳第一个替他开脱。 杜长明的心里五味陈杂,虽然不敢抬头也还是拿眼角的余光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