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阳刚往面上撩了一捧水,忽而想起了什么就叫住她,“等等!” “嗯?”桔红回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褚浔阳转过身来,趴在浴桶边上招了招手。 桔红把衣物捧过去,她自己探手翻了一阵,把搁在里面的荷包香囊都一并搜出来,然后才笑眯眯道,“好了!” 桔红笑了笑,捧着衣物走了出去。 褚浔阳把东西暂且扔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舒舒服服的把身体浸在温热的浴桶中闭目养神,一直到水温开始减退这才爬出来。 桔红留在桌子上的是一件男式的宽袍,素白色的,叠放的整整齐齐,看样子该是没有穿过。 非常时期褚浔阳也不计较,松松垮垮的裹了袍子。 外面的雨声忽高忽低,让这夜色显得略带了几分清冷。 延陵君去追苏逸两个一直没回,她也是百无聊赖,就随意的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 内外两室,摆设不多,但是都打扫的十分整齐干净,褚浔阳沿着墙根触手将这屋子里的每一件摆设都触摸了一遍,又坐在窗下的榻上托腮捡起棋子就着上面未完的棋局落了几子,足足熬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延陵君回来,就索性裹着被子躺到了床上。 连着翻了几个身还是睡意全无,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爬起来,跑到外室的屏风后头把自己的荷包香囊捧过来,又重新钻进了被子里,从荷包里掏出一件东西捏在手里反复的看了看。 那是一个月白底料配了浅蓝色穗子的新的荷包,画面做的很简单,火红的一片,骤然看去不太显眼,但是细看之下也就分明—— 是一大一小折叠在一起的两片红叶,针脚还算细密,只是因为途中拆拆补补的次数多了,崭新的料子也都显出几分老旧,看上去不怎么平整,不过那穗子倒是扎的十分精致漂亮,整个东西看上去就顺眼多了。 这东西她是头次做,虽然被青藤嫌弃了千百遍,褚浔阳自己倒是不觉得怎么丑—— 横竖也不是太好看也就是了。 百无聊赖的将那荷包捏在手里赏玩了一遍,褚浔阳这才有了点儿困意,把东西重新装好塞到枕头下面,不想随手一摸却触到一本书册。 延陵君这人惯常在人前都散漫的很,褚浔阳倒是没想到他还有睡前研读医书的习惯,就随手抽了出来,刚要翻看,就听外面深蓝的声音道:“主子回来啦!” “嗯!”延陵君淡淡的应了声,脚下步子不停的往里走,“郡主呢?” “在您房里,这会儿该是睡下了。”深蓝道。 “知道了。”延陵君应了,一边推开房门一边压低了声音吩咐道:“早膳的时候不用过来叫起了,让厨房备着就行,然后听着宫里那边的消息。” “是!”深蓝脆声应了,撑着伞出了院子。 延陵君收了伞进门,刚把伞搁在了门后,就听里面褚浔阳的声音道:“怎么样了?” 延陵君一愣,抖着袍子上的水渍回头,见她还没睡就一边解了衣带走过来一边道:“没事了,苏逸他自己能应付。” “哦!”褚浔阳本来已经欠身到一半,闻言也就放了心,又躺回床上,重新捡起落在身边的书本,随口道:“这是什么医书?你应该有专门讲针灸的吧?回头——” 她的指尖捻过,却不想才将那纸张掀开一角,延陵君已经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那书本自她手中抽走。 “哎——”褚浔阳手里一空,下意识的就伸手去夺。 延陵君的动作却是更快,飞快的将那书册举高到身后的同时身子往下一压,褚浔阳的手臂就刚好搭在了他颈边。 褚浔阳也是起了玩心,就势手臂一弯勾住他的脖子,欠身就又要去夺他手里的书,“看看!” 延陵君本就办倾身在那里,手下没有支点,被她整个儿往脖子上一挂就直接往前一扑砸在了她身上。 褚浔阳被他压的险些背过气去,闷哼一声,涨得脸色通红。 延陵君赶忙一手撑起身子,同时手一扬,捏在手里的书册就被他远远的抛开,落在外间角落的那个书架最顶端,只露了一角出来。 褚浔阳看过去,眉头皱了一下,笑问道:“是你师公的手札吗?看看也不行?” “那本不是针灸的,你想看我回头找给你。”延陵君道,这会儿镇定下来才觉得她勾着他的脖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