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在偏院的耳房先关起来了。”曾奇道,小跑着追上他的步子。 褚易安走的很快,头也不回的推门跨了出去,“带我过去!” “是!” * 那耳房里,桂嬷嬷被扔进去之后就一团烂泥一样的趴着,听闻外面的脚步声抬头,曾奇已经开了门,和褚易安两个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桂嬷嬷伏在地上起不了身,仰头看到褚易安面沉如水的一张脸,就又呜呜的哭了起来,道:“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道自己错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和五郡主说漏了嘴,今天——今天奴婢也是被五郡主逼的没有办法,殿下开恩!开恩啊!” 她的人起不来,说着就拿额头砰砰的叩击地面,几下子下来,地砖上就红了一片。 褚易安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并不表态。 桂嬷嬷连磕了二十几下,可是听着周身死寂一样气氛,心里就越发的慌乱起来,惶恐不安的再度仰头看向了褚易安,颤声道:“殿下——” “那些话,你还对谁说过?”褚易安冷冷的开口。 “没!没谁了!”桂嬷嬷下意识的回,说着又是一个激灵,唯恐他会不信,赶紧又道:“奴婢也知道这话不能乱说,这么些年了,就是连侧妃娘娘都没告诉啊,五郡主那里,奴婢是说漏了嘴!殿下,这样天大的事,您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随便乱说的!” 以雷氏那个性子,如果知道此事,只怕早就闹开了,也不会相安无事等到今天。 褚易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殿下!殿下!”桂嬷嬷慌了,失声叫嚷道:“奴婢是迫不得已,那些暗卫的刑罚奴婢实在受不住,而且——而且奴婢所言也是句句属实啊!” 褚易安刚刚跨出门槛的步子一顿,忽而狠狠的闭了下眼。 他回头,面色冷然,只居高临下看过去的一个眼神就叫桂嬷嬷浑身一抖,顿时就如是被剪了舌头一样,再就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了。 “处理掉!”褚易安道:“连带着她的家小,识字的也全都处理掉,不识字的就灌了哑药发卖!” 说完,就面无表情的大步离开。 * 从耳房出来,褚易安原是想要去方氏住的那个小院的,可是走了两步,却又突然改了主意,脚下方向一变,直接往自己的思懿居行去。 彼时夜幕初降,沿路间或有灯笼的光亮映照,将他脸上的表情渲染的十分模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他一路上走的很快。 府里的下人虽然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大早整个东宫都被御林军围了,想想也知道事情必定不小。 更何况几个主子回来之后,就没有一个有好脸色的。 所以他们也都是识趣的很,本分的做好了自己的事,就都自觉的窝起来,不去随便打听各院的动静。 褚易安这一路走来,花园中无人,直到了思懿居的大门口,果然就见方氏孤身跪在院子里的一个背影。 还不等他跨进院子,方氏就已经察觉了动静,回头看过来。 她面上有难掩的心虚的表情,底气不足的唤了一声,“少将军!” 私底下,她对褚易安还保持着前朝时候遗留下来的称呼。 褚易安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目不斜视的往里走,和她错肩而过的时候才冷冷说道:“你跟我进来!” 言罢,就当先一步推门进了屋子。 方氏跪在那里,先是盯着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然后才一咬牙,起身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门关上。 方氏抬头的时候,褚易安已经坐在了屋子当中的圆桌旁边,还是一副冷然又没有过多情绪流露的脸孔。 “说吧!”褚易安道,直接就一个字的废话也没有的开口。 “我——”方氏脱口想要说什么,可是话才一出口,紧跟着马上就是话锋一转,屈膝跪了下去道:“是我疏忽了,当时只唯恐是人多眼杂,所以就事先调开了帐篷外面的士兵守卫,这才让人有了可趁之——” 她的神色镇定,出口的字字句句也都是简短有力。 褚易安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冰冷,而带着强烈的威压之势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方氏的声音戛然而止,愕然抬头看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