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翻脸不认人起来,却是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就让你卷铺盖回家抱孩子去了。 所以从延陵君接管太医院这一年来,整个太医院表面上看上去井然有序,私底下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只是么—— 所有人都怕他,那倒是真的。 这会儿见他连皇帝都讽刺上了,一众太医也都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种什么心情,到底是期待这个盛气凌人的少年新贵倒霉,还是暗暗捏了把汗,完全不敢去想后面的事态。 皇帝听了这话,自是把持不住,砰的一声将手中药碗撂下。 那里面还有小半碗的汤药,顿时就倾翻在了桌上。 旁边侍立的宫女赶忙跪地去收拾。 皇帝的眼神阴鸷,看着门口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延陵君,沉声道:“琪炎只是一是凑巧,刚好带了个大夫进宫来给朕看诊,这么一点小事,也值得你们这样争执吗?成何体统?” 延陵君面上容色不改,心里只是冷笑了一声。 褚琪炎也连忙放下茶碗起身。 两人齐齐拱手告罪,“臣不敢!” 皇帝冷哼了一声。 站在他身后的李瑞祥便是岔开了话题,微微皱眉道:“皇上,廖大夫似是有话要说的!” “嗯!”皇帝这才后知后觉的看过去,道:“如何?” “这——”那廖大夫查出了皇帝的脉象有异,自是胆战心惊,一张脸上都不觉的白了颜色,跪伏在地道:“回禀皇上,您这脉象反常,却是——” 他说着,但毕竟对方是皇帝,就连太医诊出了凶兆也都不敢直言,所以他虽是话到嘴边也还是迟疑。 皇帝在听到“反常”二字的时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免就是神情一凛,道:“有话直说,朕恕你无罪就是!” “是!”得了这话,廖大夫也不敢掉以轻心,刚要说什么,却是立在门口的延陵君突然一步跨进殿内,对上首的皇帝拱手一礼道:“陛下,在这廖大夫开口之前,微臣还有话要说!” 皇帝阴着脸,看向了他,想要从他的神情之间看出点儿心虚或是刻意掩藏的迹象,却是什么端倪也没有发现,最后只就冷嗤了一声道:“有什么话让你这样迫不及待,不能等他话说完再提?” “有些话,还是提前讲清楚的好,省的后面真出了什么岔子,牵扯不清。”延陵君道,态度还算恭敬,语气之中却是不卑不亢,寸步不让的。 他面对皇帝,拿眼角的余光又扫了眼跪在旁边的太医院众人,然后才又继续说道:“皇上现在既然是要当着微臣的面来让这位大夫看诊,就算陛下心胸坦荡,不会无端的怀疑臣下的为人,可哪怕只是为了政事微臣的清白,但是当众出了这样的事,你我君臣之间,当是也不能一如往常那般随意了。一会儿不管这大夫说了什么,应该都还得要太医院的众位同僚验证之后才可作数的吧?为了防止随后再有人说他们都是微臣的部从,有偏袒维护之嫌——不管此事最终得出的结论如何,微臣都请陛下先行降下一道旨意,罢了微臣担任的太医院院使一职,也省的随后各位同僚会有顾忌!” 从三品的太医院院使一职,是多少人在草药堆里打滚一辈子也都摸不到边的。 当初要不是借着陈赓年的面子和睿亲王府的提携,只凭延陵君这样乳臭未干的一个小子?哪里能轮得到他。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知道看红了多少人的眼睛,他现在却是当众请辞?而且—— 还是在皇帝已然是对他起了戒心的节骨眼上? 在场众人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延陵大人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诚然,这众人之间却是不包括褚琪炎的。 褚琪炎听了这话,心弦一紧,却是更加戒备三分,容色不改的开口道:“本世子原也不过是份好意,延陵大人纵使对我不满,也犯不着拿辞官一事来威胁陛下吧?” 延陵君不会无故辞官,他迫不及待的提出这样的请求—— 就只能说明他这是以退为进,绝对还有后招。 所以他一定不能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