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呢?” “父皇!”褚易安闻言,却是一反常态,直接撂了茶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道:“这不可能,当初儿臣秉承父皇的旨意,查抄浔阳太守府,那孩子是被奶娘抱着投了井了,尸首也被打捞上来确认过。父皇现在是在怀疑什么,您是说兰幽她——” “梁氏的密卫,不会被淳于氏的一个女人驱策,更不会为她卖命!”皇帝的声音突然拔高。 他站起身来,却因为体力不支,只能勉强够撑着桌子维持,浑浊的双目当中蕴含了许多晦暗不清的东西,定定的望着褚易安。 褚易安对上他的视线,眉头深锁,过了一会儿才道:“可是现在没有人能证明那些人就是前朝留下来的密卫,并且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真的是,又如何能够断言他们就是受了兰幽的指使在行事?” “现在的证据还不够证明此事和那个女人有关吗?”皇帝说道:“朕派往浔阳城的探子为人所杀,让她进宫来说明一切,她却避而不见,这些都还不够说明问题的吗?” 方氏这一走,余下的人对此本身就是百口莫辩。 褚易安的嘴唇动了动,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褚浔阳几个面上都是一副震惊不已的表情,听着两人争论半晌,这个时候褚浔阳才情绪激动的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这是什么意思?皇祖父你在怀疑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 她的话只到一半,就是难以置信的后退一步,摇头道:“这不可能!” 说话间便是眼神迫切的朝褚易安看去。 褚易安看着她,眼底的眸光沉的很深,许多都不曾开口说什么。 “父亲——”半晌,褚浔阳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面就带了一丝迟疑的颤抖。 褚琪枫跪在那里,表情沉默的看着。 褚浔阳原还担心他会抢着站出来承担,见他如此,心中虽然略微意外,但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陛下!”褚琪炎勉强定了定神,斟酌着用词开口道:“这件事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前朝大荣消亡已经这么多年了,就算有淳于氏和那些密卫的存在,也许——也许他们只是不甘亡国,所有才故布疑阵来引发您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冲突,进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不一定。” 他起初的确是不曾想到这一层的,只当方氏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瞒天过海用了李代桃僵之计,而他顺水推舟,叫人寻来了前朝密卫的图腾信物,只是为了打击东宫,并且将褚浔阳从东宫的阵营之内逼出来。 现如今所达到的效果是大大的超出了预期,但是这份意外收获却叫他心惊胆战,懊恼不已。 褚浔阳是前朝遗孤,这结果和只是否决她东宫郡主的身份,那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一旦给她坐上了这样的身世,那么她就必死无疑! 而他—— 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她死的! 这算什么?作茧自缚吗? 褚琪炎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无限苦涩的味道蔓延,让他对自己充满了讥讽。 皇帝朝他看过来一眼,显然是没想到他会替东宫解围,那眼神里面就莫名带了几分深意。 褚琪炎的心跳骤然一滞,强作镇定道:“事关前朝,太子又贵为一国储君,若是有这样那样的流言蜚语传出去,怕是有损我皇室的声誉。所以此事还是不宜轻易做定论的,还请皇祖父息怒,待到查明真相之后再行发落也不迟。如果真是那些前朝余孽的阴谋,那是万也不能叫他们得逞的。” 皇帝是不觉得褚易安会涉身其中,可如若一国储君被一个女人蒙骗而养了仇人的孩子十多年,这事情传出去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不得不说,褚琪炎这话还是起了作用的。 皇帝的神色之间隐隐出现了一丝松动的迹象,但也终究是有些意难平,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又目光阴测测的将褚浔阳上下打量一遍。 最后,他便是一招手,对站在门口的暗卫道:“先把这个丫头带下去看管起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皇祖父!”褚浔阳不可思议的猛地抬头朝她看去。 “带下去!”皇帝不耐烦的别开了视线。 褚易安一直沉着脸,并没有开口求情。 褚琪炎的心里却是分外焦躁,眼见着褚浔阳要被暗卫带出去,他的目光追随而去,看到一语不发跪在旁边的褚琪枫,脑中突然又一个念头突兀的闪过,连忙收摄心神就要对皇帝说什么。 褚琪枫敏锐的察觉到他眼中一纵而逝的幽光,当机立断的已经站起身来,一下子隔开了试图来拿褚浔阳的暗卫,寒声道:“把你们的脏手拿开,要去哪里,本王亲自送——” 许是动作太过剧烈的缘故,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却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