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着回过神来。 完全无视皇帝的目光,他只取了帕子去给对方擦拭衣领上面的污渍,一面语气从容冷静的吩咐道:“出去告诉郡主,就说陛下身体不适,要休息,暂时不方便见她,让她明日再来把!” “是!”那宫婢应了,转身就要往外走。 皇帝心中恼怒不已,用了所有的力气,想说什么,却憋的满面通红,声音闷哑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因为之前在密道里被石板砸出了内伤,这一咳嗽,就呕了一口血出来。 暗红色的粘稠血液燃在明黄色的被褥上,分外刺眼。 恰在此时,外面延陵君和褚浔阳之间也达成了一致,转而去了偏殿。 李瑞祥侧耳倾听,听着外面的动静,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呀!陛下又吐血了。”宫婢们惊吓的不轻,掩住嘴巴惊骇的低呼。 李瑞祥冷着脸,不悦的横过去一眼,叱道:“还不去打温水?再重新给陛下找一套寝衣送过来。” “是!”宫婢们应声。 本来这两样差事并不需要太多的人去办,但是太医都已经明确表示了皇上命在旦夕,现在就是再拖时间,能多撑得一点时间就是一点儿。 这个时候,侍候在这殿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压抑,便就心照不宣的抢着去办差。 李瑞祥也不点破。 皇帝虽然心急如焚,却是完全的无能为力。 李瑞祥还是进本尽职的拿帕子给他擦拭唇边血迹,对上他一半阴鸷一半惶恐的视线,便就淡淡的开口道:“这样拖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多活一刻也是受苦,你也不必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现在你说不出话来更好,也省的还要搬出那些什么主仆一场的话来浪费时间,因为——我不信这些!” 他的语气平稳,根本就和往日里泰然又镇定的处事作风无异。 皇帝看着他这副极度熟悉,眼下又陌生到让人近乎觉得恐慌的面孔,眼神慌乱又复杂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瑞祥垂眸看了眼药碗里所剩不多的一点药汁,就又继续舀了一勺喂他,一边才又继续漫不经心道:“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们彼此之间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不是你瞎了眼,你也不用觉得不甘心,这龙椅和江山,你眷恋了一辈子,可是天下谁主?我都没有兴趣。你和大荣梁氏之间的种种恩怨纠葛,也全都不管我的事,现在,我唯一能成全你的,也就是让你走的痛快一些罢了!” 不是为了夺他的江山皇位,这人却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行这弑君谋逆的勾当?难道他这还是疯了不成? 李瑞祥的这些话,皇帝是直觉的不信的,但是看着他眼中淡漠平静的神采却又不得不信。 李瑞祥一直喂着他把碗里剩下的汤药都喝了,方才将那药碗搁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大殿当中空洞无声,他静静的闭幕衍生,面容之间亦是一片宁静。 皇帝喝下去的药汤明明是温热的,可是这会儿躺在那里,却开始觉得肺腑之内一阵一阵的发冷,丝丝寒意在无形滋生,由内而外,将他已然破败不堪的苍老的身体寸寸冻结。 他额角的青筋抽搐,冷汗直流,脸上逐渐显露出扭曲痛苦的表情。 李瑞祥从灯影下侧目看过去,似是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你也不用再疑神疑鬼了,淳于兰幽的确是图谋不轨,意在窃国,可是她还没有这个本事把手脚做到你这里来,全都是我做的。我说过,你们双方之间要争权夺利的狗咬狗,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只可惜你年老昏聩,越发的不中用了,都到了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了,你却还是没能看清楚淳于兰幽真正想要保护的是什么人!” 皇帝浑身冷的发抖,神智也有些混沌的听着他说。 本来是没有多少的用心,可是听到最后两句的时候,却如是当头棒喝,被谁狠狠的敲了一闷棍。 他的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