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大公子废了,她也就不曾动这方面的心思,没想到,倒让这么个名声不好的妖魔鬼怪混的风生水起,也不是说她老太婆有多关心大公子房里的事,只不过,他毕竟担着国公府大房长孙的名,从前身子不行,给他身边填人也是白搭,如今竟然能让女人怀了身子,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不管怎么样,大房长孙的身边,如何只有这么样一个女人?就是泰儿和玉儿的房里,他们娶的一个是武侯之女,一个娶的是工部侍郎嫡次女,两个媳妇这样好的家世,泰儿和玉儿房里也有众多通房和侍婢,妾侍两三房,偏他大房长孙房里就她一个,不过是个四品小官的女儿,当初娶她是想要她的名声拖累大公子,可如今却好像起了反效果,倒叫两人恩爱起来了,老太君自然知道大公子不是沈家的骨血,这样不堪的两个人凭什么过的还比其他人好起来了?回回见她都是温顺幸福的,老太君可是早早的暗恨在心中了。 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两人得意了去。 “这事儿我不知道还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可也得管上一管了。” 老太君突然话锋一转,让谢嫮心生警惕,抬眼看了看她,不动声色的笑问道: “老太君说的是什么?什么事要劳烦您老人家管管的?” 老太君一挥手,让捏肩捶腿的小丫鬟退了下去,桑嬷嬷给她递了茶上来,她不紧不慢的喝了两口,然后才借着茶水的氤氲,抬起精明的眼眸,对谢嫮问道: “你那房里,好像就只有你一个人吧。” 谢嫮敛下眉目,心想果然是想说这件事了。从容不迫的笑道:“妾身不懂老太君说的是何意,沧澜苑里多的是服侍奴婢,怎会是妾身一人?” 老太君放下茶杯,不再和谢嫮打太极,直言说道:“别给我装傻了。我说的妻妾,大公子身边向来干净,如今只有你一个正妻,如今你又怀了身子,不好伺候爷们儿,这里头的事情,你可曾想好了怎么办?” 谢嫮两只交握的手紧紧捏住,面上却是毫无波澜,说道: “妾身还是不懂。老太君待如何?” 冷哼一声,老太君对桑嬷嬷使了个眼色,桑嬷嬷立刻凑上前和气的说道: “少夫人可别糊涂啊,女人怀孕的时候,爷们儿可是最耐不住寂寞的,房里要是没人替着夫人伺候,那将来爷们儿在外头找了什么牛鬼蛇神回来宠着,爱着,那夫人可就真的要哭了。”桑嬷嬷是劝谏的好手,从前不知道替老太君劝服了多少夫人妥协,如今对谢嫮,竟也是这样说了起来。 “有一句俗话,少夫人可别嫌老奴粗糙,不过老奴说的话糙理不糙,有句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就是男人!房里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再漂亮,只要过了那新鲜劲儿,还是会想着偷腥,这时候,若是夫人没给预备着妾侍或通房,男人出去走暗门子,到时候招惹了什么人,干净不干净的,只要带回来了,夫人可就没法子了。所以说,聪明的夫人大多都会给自己的相公预备下陪房,人还能由着自己拿捏挑选,知根知底知秉性,总比外头的野路子要好,要干净吧。如此,夫人的贤惠名儿就算有了,爷们儿也在心里敬重夫人,自然就会把一颗心踏踏实实的落在夫人身上,再不惦记外头的肉了。” 桑嬷嬷一口气说完不带喘气儿,和谢嫮说了这么多话,谢嫮只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天丝手绢儿不说话。 桑嬷嬷说完之后,没在这位少夫人身上看见以往那些夫人的反应,有些夫人当场就被她说服了,有些夫人则会当场与她辩驳,说服了的话,最好,若是遇上与她辩驳的,桑嬷嬷自然还有另外一套说法出来,可是遇上谢嫮这低着头,闷不吭声的,还是头一回。 转头看了看老太君,只见老太君也是看不惯谢嫮这样,冷下了脸,对谢嫮问道: “桑嬷嬷的话,我听着有理,你那儿可有合适的人吗?没有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你且领了回去,做通房还是做妾侍,就等她们伺候了大公子,再由你自己定夺吧。” 等老太君说完了这句话,正要让桑嬷嬷喊她早就备下的人进来时,却见谢嫮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挺直了脊梁,抬头正视着老太君,目不斜视的说道: “我那儿没有合适的人,大公子身边有妾身一个人伺候也就够了。老太太若想赏人,妾身欢迎的很,沧澜苑里的洒扫仆婢还缺那么几个。” 老太君怒目相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谢嫮悠然一笑,继续说道:“妾身的声音这般大,老太君可还是未听得分明吗?我娘曾经就与妾身说过一句话,东西可以分着吃,男人绝对不能分着用,按理说妾身嫁进了沈家,那就是沈家的媳妇,就该听沈家长辈的教诲,只可惜大夫人去得早,没有人与妾身说这些,妾身只好由着娘家母亲的教导这么去做了。” 老太君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你放肆!长着赐,不可辞,这个道理你娘也没教过你吗?果真是没有教养的,你娘是个什么东西,你既然已经嫁入沈家,那就要受沈家的规矩,沈家没有你这种妒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