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长的举动,估计又要在心里调高对政府的要价。 艾伯顿还没考察好,陈县长当天又带着一个老熟人来到镇上见艾伯顿,这个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贬到另一个镇子的工厂当厂长的安原。 他急需打一场大胜仗,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布朗酒业就是他抓到的最好的机会。八十年代的投资政策,投资设厂需要中资拿到一半的股份,那么安原手里的粮食酒厂,就可以用酒厂原本的土地和人员直接和布朗酒业合作,拿到一半的股份化身为中外合资,他的厂子也就活了。 厂子活了,自然就成了安原的功劳。顺着这个通天梯,他还有可能爬回去。当真是从哪儿跌倒,就准备从哪儿爬起来。 但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把夏镇长的卧龙镇撇到了一边,自己独占了全部的功劳。 夏镇长抬头看着安原,又看看陈县长,心中了然,安原是陈县长的心腹,当然是愿意帮他而不会帮自己。 “夏教授,有件事想请教您,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司雨侬看了一眼现场的局面,走向夏教授。 “好,去隔壁的小会议室吧。”夏教授对自己儿子的地盘,还是很熟悉的,隔壁的小会议室,正好没人。 司爱华被留在夏镇长的办公室,负责当吉祥物,反正不管谁让他签字,他都不会签,这是在家里和女儿商量好的事。 “夏教授,有件事我得先跟您道歉。”司雨侬正色道。 “哦,说说看是什么事?”夏教授见小姑娘正襟危坐的样子,有些好笑道。 当然就是扯着夏教授的虎皮拉大旗的事,樱桃沙棘,生菜还有绿米和生长周期不一样的小麦,都是打着夏教授的旗号,种到了自己家的土地上。 “还有这种事?”夏教授首先是想笑,然后是疑惑,“你从哪儿弄来的种子。” 这些还真都是新品种,倒不是说是那种横空出世的新品种,但至少是在原有的品种上进行改良的品种。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是我祖父留下的,详情不方便多解释,但一切都是我从祖父留下的手札中得到的。”司雨侬的表情很诚恳,心里却满满都是自嘲,好不容易弄点种子,结果骗了这个骗那个,原来当系统代理人的首要条件,得是骗术了得啊。 夏教授还是心有疑惑,但人家不愿意再说,他这个年纪总不好逼迫一个小姑娘,只好微咳一声,“如果是想说这个,原谅你就是。” 他是个洒脱宽厚之人,对方只是一个小姑娘,况且也没给他造成任何损失,他也没必要揪住不放。 “您可以原谅我,可是我该将功赎罪才是。”司雨侬仰头看着夏教授,一脸认真。 “这个,就不必了吧。”夏教授失笑。 “要的要的,您不如听听我的计划。” “你还有计划?” “本来是没有的,但遇上安原这等小人,也就有了。”司雨侬坚定道。 “小人?” “您不知道安原差点害死我们的事?”司雨侬一愣,又一想,好像也正常,夏镇长这么大的人,不想让老父亲担心,报喜不报忧几乎是必然的事。 夏教授果然不知道,听司雨侬说完,汗毛都恨不得根根炸裂,手指着门外,“小人行径,小人行径。” 可不是嘛,安原就是个典型的小人。偏偏他行事,只可意会无法言传。身在其中的人,当然明白他的恶意,但要去指责的时候,却因为没有真凭实据,而少了力度。 “你的计划是什么?”再宽厚的人,遇到这种差点害死他儿子孙子的小人,也狠不得咬上两口才解气。 “安原想拿他那个小破酒厂跟人合资,也不想想,人家决定投资的关键是什么?没有龙头樱,他们用什么酿酒。没有果苗,拿什么种龙头樱。这明明就该是您的学校和布朗酒业合作的事,怎么可能轮得到别人。” 司雨侬原本是没这么多想法的,她的初衷是种树,只要能达到要求,不管是谁顺道占了便宜得了利,都无所谓。 但若是叫安原得了利,她便不能忍了。敢情她不使手段,就被人当菜瓜,想切就切是吧。 “你的意思是说?”夏教授已经明白了司雨侬的意思,干脆坐实了果苗是从他这儿来的,由学校出面,争夺合资的资格。 “是,您可以和学校商量一下,再决定。” “不用商量,就这么定了。”夏教授几乎是一瞬间就做下了决定。他大可以把这个合资公司运作到自己实验室的名下,学校巴不得这种能赚外汇的下挂公司多几个,还能不同意不成。 司雨侬抿嘴笑了起来,“剩下的事,就交给您了。” 她一个小姑娘,不方便出面,她爸又是个不善言辞的,再加上农民的身份,更不适合说什么。只有夏教授,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