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别的哨兵一样忽略过去。但正是因为两人的相容太高,无论如何,陆离都无法抗拒苏禾的吸引。 黑暗中,苏禾举着枪一脸防备地走了出来。按照原先的计划,他应该是立刻离开这里,小白拉着平板车已经守在了一旁。但苏禾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冒险出来见陆离一面。哪怕他体内的种植术已经运转无数遍,柔和的力量压制了他面对陆离时的心悸,却管不到他两条腿不受控制地站在陆离面前。 也许是他不想欠陆离的人情,要感谢那几支干扰剂?苏禾为自己失控的行为找着理由,勉强说服了自己。 陆离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先开口道:“我没有恶意。” 苏禾几乎是下意识地针锋相对,“那你追我做什么?” 陆离顿了顿,坦然地说:“本能,我也无法控制。” 苏禾:“……” 陆离的理由太过正当,苏禾憋了半天愣是找不到反驳的话。他气鼓鼓的样子太过可爱,陆离的眼神变得柔和。 他对着苏禾开诚布公,“早晨的事我很抱歉,情绪失控是我的失误。我知道你不愿意做向导,我不会勉强你。虽然我们相容性不错,但结合是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违背其中任何一方意愿的结合都是不被提倡的。现在干扰剂和向导素已经足够使我冷静下来,我想和你谈谈,你没必要见我就跑。” 苏禾没想到陆离会这样说,他犹豫道:“万一干扰剂和向导素失效呢?” 陆离神色自若,说:“你们不是怀疑我不行吗?” 苏禾:“……” 顶着陆离直白的视线,苏禾心虚地低下了头。这种事被当事人听到,他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他还替陆离证明了他大概行?说起来苏禾觉得他确实有必要和陆离谈一谈,关于该死的百分百相容一事。只是谈之前,苏禾首先要确认陆离话中的真假。他偷偷探出精神触角,想要感知陆离的情绪。 苏禾没有接受过向导的教育,韩瑞告诉他的也只是一些七零八碎的常识。他只是把感知当做一种探查周围情绪的手段,并不知道在两人百分百相容的情况下,这种感知意味着什么。 像烟花灿烂,像星河旋转,苏禾的精神触角触碰到陆离的刹那,无数陌生的情绪在他的脑海迸发。他就像是穿过一片斑斓闪烁的海洋,各种各样的记忆片段像散发着荧光的鱼,在海洋肆意的跳跃,吸引着苏禾的注意。 苏禾没有停留,潜意识告诉他这并不是终点。他的精神触角一路延伸,直到海洋的尽头。那一刻,所有的光倏然消失,苏禾仿佛身处一个空旷漆黑的空间,一颗死寂的黑色星球静静地漂浮在他的面前。 苏禾感受到了沉重的压抑,巨大的悲痛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在悲痛的洪流中跌落星球,茫然地打量着四周。这大概是联邦的哪一座城市,和苏禾记忆中的城市完全不同。一栋栋金属建筑的高楼鳞次栉比,天空中呼啸而过各式各样的悬浮飞艇。周围有行人三三两两的经过,脸上挂着空洞的表情。 苏禾隐隐感觉到有什么违和,似乎哪里不对。他四处看了一圈,蓦地睁大眼,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色彩。高楼、飞艇或者行人,呈现在苏禾眼前的全是黑色的虚影。整个世界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就像是完全由黑白的光影凝聚。一阵风吹过,周围的一切俱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巨大的黑洞面露狰狞。 苏禾打了一个颤,看到黑色的猎隼从洞的中央钻出。它沉默地看了苏禾一眼,展翅朝着远方飞去。苏禾认出了那一眼的意思,下意识跟在了后面。猎隼穿过无数坍塌的建筑,似乎只是一瞬,苏禾被它带到了一座小型的别墅前。 和城市带给苏禾的压抑不同,这里让苏禾放松了下来。他看到有不认识的花朵在花坛绽放,清透的溪水沿着假山蜿蜒,8岁的小男孩顽皮地从矮树下跳下。温柔教育他的母亲,严肃但却关心他的父亲,还有慈爱纵容他的外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有风吹过,母亲、父亲、外公、花园……眼前的一切逐渐消失,只留下小男孩一个人沉默地站在院中。在一片黑白而死寂的世界,男孩的身影看着单薄而可怜。猎隼再次出现,它静静地依偎在小男孩的身边,黑色的瞳孔看着苏禾。苏禾心中酸涩,他能体会到那种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感觉。师父去世时他就是这样。他不受控制地上前,紧紧抱住了小男孩。 两人的脚下,嫩绿的小草生机勃勃探出地面,像波浪般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