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岁的余海吃不饱肚子,下河捞鱼差点淹死的时候,他下定决心要休了她的。可没想到张氏查出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才敲打了一番把她留了下来。没想到,生了三儿子后,张氏更加变本加厉,只顾着自己的孩子,把前房的一儿一女不管不问。 这些年,他每回说她,她总是撒泼哭闹一番。渐渐的,孩子们大了,为了家宅平安,他只有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苦了老二一家了。 对于善良能干的二儿子,老余头心中总觉得有些亏欠。孙大夫说了,他的右腿只怕是不中用了,严重的话可能要锯掉。老二一家,病的病弱的弱,不分家的话,只要自己在,就有他们一口吃的……要是自己不在了,老二家的孩子们也大了,能顶事儿了…… 不料,余海心意已决,他恳切地道:“爹!你要真心疼儿子,就把这个家给分了吧!!儿子求您了!!” 看着二儿子恳求的目光,老余头心中狠狠地抽痛了几下。前妻去世的时候,一再叮嘱他要照顾好她的一对儿女,他却一样也没做到。大女儿远嫁,回来一趟都要四五天,自从女儿有了孩子之后,就很少回娘家了。而前妻最疼爱的儿子,如今却落了个残废的下场——他死后有什么脸面见他的妻子? 恍惚中,他似乎又看到了油菜花海中,那个俏丽的少女朝着他甜笑着…… 想想张氏的德性,以后二儿子在家吃闲饭,不知要被她怎么苛刻呢。算了,二儿子要分家就分了吧,以后自己私下里多贴补些,日子也是能过得去的。 下晌的时候,老余头让大山请来村长,和几个本家兄长,坐在主屋里商量着分家事宜。 老余头的大哥余立春,替大海侄子抱不平:“我说老三哪!大海这孩子对你们家可是劳苦功高啊!你摸着良心想想,你家能过成这样,还不都是大海能干?他才刚醒来,你就着急把他赶出去,你对得起他死去的娘吗?” “他大伯,是老二自己要分出去的,关我们老头子什么事?”张氏不乐意了,他们分家这些不相干的人过来指手画脚,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分家,老二一家你们养活? 余海住在外村不常往来的二叔余立夏,脾气比较爆,他一瞪眼睛,喝道:“老爷们说话,你个娘们叽歪什么?” 张氏兀自不甘心地小声叨叨着:“是我们家分家,怎么就没我的事了?” 东山村虽说只是个小渔村,村长刘家顺还是很有威望的。他看了张氏一眼,成功让她闭嘴后,对老余头道:“立秋兄弟,这个家你准备怎么分?” 老余头咂吧着旱烟袋,想了想,道:“我都想好了,家产分成四份,大山他们兄弟三个一人一份,我和他娘占一份……” “那怎么行!彩蝶还没出嫁呢,也应该占一份!要不,她的嫁妆谁来出?詹家可是出了八两银子的聘礼的!还有老三将来是要参加科考的,盘缠费用也都是一大笔开支,难道指望分家出去的哥哥们给他凑钱?”张氏一听不乐意了,咋咋呼呼地表示反对。 老余头在桌脚下磕了磕烟袋头,道:“那就分成五份,彩蝶也占一份!分家以后,我和你们娘跟谁住,以后的那一份财产百年后就归谁。说好了,分家不离家,老二一家还住在这院子里,热热闹闹的一家人不会疏远了。家里的新船,大部分都是老二挣回来的,他的腿脚不好,就分给他吧,以后租出去也是个进项……” 他的话没说完,在李氏用力扯了扯男人的胳膊,见他没表示,连忙道:“爹,我们大山黑子是长子长孙,奉养爹娘是应该的,你们自然是跟我们住了。可咱们家就指着每日打渔的进项呢,要是分给老二,以后一大家子都喝西北风啊?” 张氏早就憋着一口气,这时候也爆发出来:“老大家的说的是!当家的,你偏心偏得也太狠了!没了渔船,咱们吃什么喝什么?老三还要不要考试?彩蝶还要不要嫁人了?黑子要不要成亲了?你这是要我们娘几个的命啊!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咱们不是还有三亩地吗?我和老大再到镇上打打零工……以前日子不也过来了吗?”想起批命有举人之才的老三余波,老余头沉默片刻才道。 张氏的大嗓门,刺得屋里的人耳膜疼:“那三亩沙土地,一年下来收得粮食还不够家里吃半年的,以前孩子少,我吃不敢吃穿不敢穿,好不容易攒下这么点家业来。你倒好,全给了老二! 是,老大是我带过来的,你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