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海兄弟还有这手艺啊!”毛氏一进院门,便看到借着气死风灯微弱的光线编制竹筐的余海。 余海熟练地把竹篾纵横交错地编织在一起,闻声抬头看到了毛氏,停下手中的活计,笑着招呼道:“是钱家嫂子啊,快屋里坐。慕云,钱嫂子来了……” “大海兄弟,小草在家吗?”毛氏往正屋看了一眼,只看到柳氏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衣裳,从屋里走出来,便问了一声。 余海点头道:“在呢!在东间里呢。钱家嫂子,你找小草有事儿啊?我去给你叫去!” “不用,不用!我去东间找她去……这俩鸭子,自家养的,你们拿去吃。”毛氏四周看了看,干脆把鸭子和鸭蛋,都拎进了余家的厨房。 余海诧异地挑挑眉:这毛氏向来是个锱铢必较的主儿,任何人休想从她手中抠出一个子儿去。当然,她也极少占别人便宜,虽然有时候说话难听了点儿,倒也是个可以相交的人。今天怎么居然大方了一回,给他家送礼物来了? 柳氏忙上前推辞:“钱嫂子,你家养这些鸭子也不容易,我们不能要!” “自家养的鸭子,也不值几个钱。你看,你家搬来的时候,我们家正忙着,也没来给你们暖房。咱们住得近,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来往的时候在后头呢。再说了,你们家石头,跟我们钱文一个书院读书,好得跟哥俩似的。拎只鸭子给孩子吃,有算什么?”毛氏的嘴皮子果然利索,说起话来跟倒豆子似的,不带停顿的。 柳氏把毛氏放下的鸭子重新拎起来,一边往她手里塞,一边道:“嫂子!你们家也不宽裕,这些鸭子鸭蛋,还是留着你往外卖吧!” 说起卖鸭子,毛氏脸上布满愁云,深深叹了口气道:“不瞒弟妹,入冬一场大雪,也造成我们家鸭子滞销。养了快一年的鸭子,费工夫不说,还得搭粮食。要是还卖不出去的话,就亏大了。文儿的束脩,这半年的还欠着呢……还有这些鸭蛋,城里人嫌腥,不太爱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坏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柳氏听了深表同情,可她也只能用言语苍白地安慰毛氏罢了。 “弟妹,我听说珍馐楼做烧鸡的方法,还是你们家教他们的?酒楼的大厨,亲自到你家来学的。而且,周家养的鸡,也是你们帮着搭的桥卖给珍馐楼的,是不是这样的?”毛氏眼睛定定地看着柳氏,充满了期待的神情。 柳氏迟疑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不知道这无利不起早的毛氏问起这,到底有什么用意。 余海缓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道:“不瞒嫂子!这做烧鸡的方子,的确是我家草儿想出来的。不管嫂子从哪得知的消息,还请嫂子不要往外说。” 毛氏露出了然的表情,也随着压低了声音道:“大海兄弟,你放心吧。你嫂子我不是大嘴巴的人!只是我有些不懂,有这么好的方子,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做烧鸡的生意,而便宜了珍馐楼呢?” 余海想了想,道:“和珍馐楼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珍馐楼周三少,平日对我们很是照顾。关于烧鸡的生意,一来我们人手不够,二来怕给家中招来祸患。所以,不如把方子卖出去呢!” 余家不过平头百姓,无权无势的。从现在烧鸡供不应求的热销程度来看,如果由余家来做的话,恐怕会招来不轨之人谋取他们的方子。到时候,不但方子保不住,碰到狠一点的,家破人亡都不是不可能。 毛氏也想通其中的道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后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那方子珍馐楼给的价码合适吗?别被人给骗了!” 余海当然不会傻得把家底透露给人家,只含含糊糊地道:“珍馐楼少东家是个实在人,给的价格还算合理……” 毛氏也意识到自己问这个不太合适,忙带着歉意道:“你看我这张嘴,怎么啥都打听!对了,小草还没睡吧?我找她有点事。” “没呢!石头休沐在家,兄妹几个正跟着他认字呢!”自家小闺女说,以后生意要是做的大了,要进货记账签契约什么的,不会认字写字是万万不行的。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