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故畔深知严九钦脾性, 公主要求再比天高,严九钦也一定会如公主心愿的。但除了吩咐严九钦,也别无其他好办法。“公主自幼长于深宫,体验比我们寻常人家要深切。又是娇贵之躯, 陛下盛宠。寒暖之嘘,体恤疼惜,切不可怠慢。” 严九钦只躬身道, “孩儿谨遵父亲教导。” “这几日除了值职,就别劳心其他事情了。”严故畔嘱托了他几句如何待公主后,又蓦然地说了此句,一时让严九钦摸不着头脑。 严九钦寻着话头便压低声音地想问明白:“是太子那边……?” 严丞相知道他儿子哪里都好, 但万不该是越王党。自然不会透露什么与严九钦。尚且他也只是局外, 非是出谋之人,只知了消息,却不知具体计划。只是道:“安分些, 现在正是风声鹤唳之际, 勿惹事上身。” 严九钦更听得糊涂。 严丞相只觉自己警点了几许,揣测了时日,即便自己这个时候警告严九钦, 九钦也透露不了什么出去。于是兀地似对他说道,“右卫中郎将这一职不好, 让你埋没了文臣谋士之才。” 右卫中郎将官居五六品, 朝堂规定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上朝。四品以下的官员除非圣上面召, 否则难以见到龙颜。 垂头敛眉的严九钦听见父亲一旁说道:“不过也好, 若你是文臣,定搅得朝堂风雨。何况你还心属越王。” 这番话下来,幸多于哀些。严九钦有心想上朝,已圆匡扶社稷之愿。但早年时严丞相让他弃了文仕,考了武官。原本是想为了规避父亲是朝中丞相身份,怕儿子高中三元,遭人生疑。想着往后再栽培提拔与他。 日后他愈发见严九钦锋芒毕露,本是心生悔恨。后来得知他跟了越王,悔意才渐消。不上朝不被陛下重用也好,省得父子在朝中因为皇子的利益而兵戎相交,反目为仇。 严丞相又与他言语了片句,走后,严九钦还在想他方才与自己说的“安分”。揣疑着这几日太子又行动,不免提心起来。但很快传来了消息,越王在河南一行被恶意歪曲状告了皇上那儿。 至于如何歪曲,是有人说越王在河南耽于声色、独吞款项,河南灾情扩大,民不聊生。越王还打着天子的旗号,在河南河北两道里拉拢节度使和各重州刺史们。 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夜里的子时初,严九钦还没睡下,他立马披上衣服来到了书案前,因为宫里有着越王的眼线,这消息一出来,最先知道的是京城里他们几个心腹般的资深越王党。然后再快马加鞭几日后才能传到远在河南的越王耳中。 严九钦知道了沈施从、冯原盛也与自己一起在此时得知了这个消息,或许已在赶来严府与自己商议对策的途中。 先提笔就书,想着如何落笔,怎样行动。 严九钦初听了消息,本来是自觉好笑。因为太子事发在前,越王被告在后,明眼一看就知道两人其中必有联系,势必前者或后者加害另一方。按照事情发生先后,明显是因为前者遭了祸,所以拉后者下水,也派人“状告”后者一番。 但对方怎会愚笨到如此鲁莽地陷害越王?这种事只要经人一查便知真假。这计谋不可不说是愚蠢至极。 但细想下来,严九钦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什么叫做“打着天子旗号,拉拢各道各州官员”?那就是储君之称,未来天子之意!那意思就是“越王在河南一行中自诩或是做了自己是将来天子、未来国君的事”!那可是轻则废爵位削番,重则以“夺嫡”罪名人头落地。 想着动笔之时,冯原盛和沈施从到了。 冯原盛第一句便是:“这事情我没听懂,两位哥哥替我分析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施从刚在来的路子里琢磨清楚,与严九钦一对,便与自己想的七八分吻合。不由将事情严重性讲与了冯原盛听。 沈施从父亲为礼部尚书,工于礼,读书世家。父亲为人厚谨,持家威严。到了他这儿便心思细腻,计谋过人,自小被喻为小公瑾。他最早跟着越王,后来才结交了冯原盛,以及认识了严九钦。在遇到严九钦之前,他一直是越王身边的计囊团军师。 朝堂之上,太`子`党甚多。因为从古至今,传嫡长子为继承皇权正道。站太子,也是最没有风险的博弈,不但风险小,投资轻,还受益极高。太子十有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