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兰躺在床上, 加西亚爬在他身边, 把刚才女仆留下的脸盆洗了干净的手帕,拿过来擦了擦尼德兰的脸庞。 蒙堤不喜欢那些女人碰过他,他只能是自己可以触摸。 那个王八蛋休斯, 居然把他的叶弥炸伤了。加西亚才发现, 叶弥不是神, 也有受伤、虚弱的时候。 以往都是叶弥来保护他, 疼爱他。他发现,有种无形的东西,人们会畏惧它,跪拜它,听从它, 遵从它。 他知道他有那样的东西。叶弥也有。但他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他小时候是没有的,等他遇见了叶弥,他才拥有。而他再年长几岁后才明白, 这种东西叫做权力。 “权力可以强占喜欢的地方,权力可以掠夺财富珠宝,权力还可以占有心爱的人。你说我说的对吗,叶弥。”很多很多年, 他对笼子里的尼德兰如此说道。 而现在的加西亚, 还不懂如何能强大起来,保护叶弥, 甚至是控制叶弥。 加西亚垂了脑袋, 身体趴在了尼德兰的身边, 他看着尼德兰起伏的胸口,以及那象牙白的脖颈。暗蓝色的丝质衬衫衬托得他出奇的苍白。 他从大人们的口中和前方军事战报,才逐渐知道了,尼德兰攻打土耳弥,当初谈不妥的原因是有关于他。他当时这样认为的,甚至很久之后,也是如此认为。 叶弥尼德兰为他打的一战。彻彻底底是为他。 六个月,彻底打下了兵民齐战的土耳弥。而且是大捷,大胜利。把崇武、人人好武、十分难臣服波塞冬的土耳弥打服了。 但是这伤,却令加西亚伤心了许久。也刻骨铭心了许久。为他而战,以战神尼德兰的名义。他的叶弥,终归是他的叶弥。只有他才有魄力,有胆识,有能力为自己做如此的事。 下午医生来的时候。 尼德兰早已醒过来,他行动不便,需要人搀扶。右手和肩身被炸伤,身体被夹弹烫到。掀开他的衣物时候,他正坐在床上。 女仆要为他剥落下暗蓝色的衬衫。 怀里的蒙堤却瞪去了凶狠的眼神,早上经历过一遭的女仆不敢动,视线犹疑,不敢正视小王子加西亚。 尼德兰等候多时,才发现女仆慢慢吞吞,问出了一声,女仆立马加快手中动作,脱解衣服。 蒙堤却出声,是难得的、只有在训斥仆人才会说的波塞冬语:“我说了不准碰他。”将女仆碰到尼德兰身体的手推开。 垂下了金发或棕发的头颅的女仆无人敢动。 尼德兰却好奇,“怎么了蒙堤。”探出手去摸怀边上从他醒了就已经在、而且还不愿意走,连吃饭也陪在他身边的加西亚的灰色头颅。 细碎柔顺的头发被他捋了一下,蒙堤抬起了一张倔强的小脸。“我帮你脱。”并站在了床上,比尼德兰高出了半个身体。 他难得地看见了叶弥的黑色的头顶,以及那暗蓝色衬衫下的胸膛。 叶弥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去拍了一下蒙堤的小屁股,“长大了。”后来他才发现,蒙堤不止这次自己帮他解衣服,后来多次都不准别人给他脱穿衣服。 蒙堤微微半弯着腰,穿着的袜子踩在被褥上。两只手搅在一起像是麻一样,在尼德兰的颈下替他解扣子。 解了半天。听见尼德兰的发声:“让她们来吧。” 蒙堤抬起了脸,看见近距离下尼德兰的脸,看见他黑色的睫毛垂下去,又翻上来,黑色的眼珠映出了自己的脸庞。“太慢了小鬼。” 蒙堤穿着灰色条纹背带裤,白色的小衬衫,灰色的头发梳得整齐。他两只脚踩在了枕头上,身体还要半弯,像是两朵小花的小手在他颈下飞舞打架着。 “不行。你等等我。”蒙堤的哼声能,两朵小花打得更起劲。 尼德兰只有搂住蒙堤的腿,将他搂过来一点,在他柔软得就像是棉花的小脸蛋上无奈而又欣慰他“长大”地亲上一口。 然后左手是以搂住他的姿势,绕过来,自己给自己解衬衫上的橡胶质的纽扣。 手指从下往上解纽扣。他手指纤长,而且是苍白的颜色,在暗蓝的布料上,就像是划动的天鹅影子。 当蒙堤解下上衣上方的两颗纽扣后,尼德兰已经解开了全部。 但还是要赞美一声他的蒙堤。“真棒。” 蒙堤听见这句话,知道是敷衍,但是尼德兰夸他的时候,还是非常受用,即便是只解开了两颗纽扣,衣服还是尼德兰在半个身体被炸伤和一只手伤了的情况自己脱下来,十分悲壮。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