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清雪抱着卫青阳的身子,缩在他的身下,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笑容中带着开心。 “我好困,想睡觉,你抱紧我好不好,我好冷。” “好,我抱紧你,但你不能睡觉。”要是睡下去,体温下降,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好吗?不然我好困,想合上眼睛。” 卫青阳低头,看到纳兰清雪眼里泛着泪花,带着期盼与恳求,心里莫名的一疼。 抱着她,挨靠墙壁一侧,将下巴抵在她的发丝上,“你想听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雪山救我?难道你不怕死吗?”纳兰清雪的声音很虚弱,弱得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 “我曾经有一个孩子,如果他没死的话,现在应该跟你同年,凡是看到跟他年纪相仿的孩子,我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纳兰清雪心里一阵失落。 原来他并不是喜欢她,而是把她当作孩子,还是当作他孩子的影子。 “当你的孩子,真幸福。”啪的一下,一滴眼泪再也忍不住,滑了下来。 “他不幸福的,他是这世上,最可怜的孩子。他是在被人强。暴下有的,他的母亲不喜欢他,每天处心积虑的想杀了他。而我,我当时也想过放弃他。他的到来,只是爹不疼,娘不爱。”想到过去的事,卫青阳将脑袋靠在墙壁,眼神空洞无神,目无焦距。 纳兰清雪却是吓了一跳。强。暴……那是什么意思?他是被强。暴的……? “我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童年时,被逼着学习各种才艺,每天都在别人的冷眼中度过,这天下,几乎没有我没尝过的酷刑,饥饿,寒冷,已经不算什么了。流国的冬天特别冷,每天冬年都要下好久的雪,几乎日夜不停的下,在那天冬天,别说没有被褥,我连一件棉衣都没得穿,呆在一个黑暗冰冷的小黑屋里,天天掰着指头,等着冬天赶紧过去。” 纳兰清雪心里骤然一疼,看着卫青阳喃喃说起他的过去,心里满是震撼。 “冬天总是漫长的,你越想它过去,它就跟越跟你做对。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就这么熬着, 冻昏了,就有人给你暖一下身子,然后继续挨冻,看着一同训练的伙伴,一个个的饿死,冻死,尸体被人抬出小黑屋,几乎每一天都以为,下一个抬出去的尸体就是我,可我命硬,活了下来。” “在那里,我没有朋友,没有喜怒哀乐,只有周而复始的训练,惨无人道的刑罚,守着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战战兢兢的撑了过来。五年,整整五年,我都不知道阳光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白天与黑夜的区别。” 卫青阳平静的说着,他以为他会很痛苦,却没想到,他是那么的平静。五年慎刑司的生活,是他人生的第二个黑暗。 “你守着什么愿望?”纳兰清雪小心翼翼的问,心里波涛骇浪。 “就是等着我娘来救我,就算不肯救我,哪怕一个问候也好,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直到现在,都没有。” 她甚至忘记他有那么一个儿子。又怎么会知道,她有那么一个儿子,每天被人醋刑加身,撑着 残破的身体,等着她的救赎。 “你娘为什么不去救你?她不知道你在那里饱受折磨吗?” “不知道。也许她知道吧,只怕她不管。因为当年就是她,亲手把我推向火堆,而那年,我五岁。那天大雪纷飞,也是极冷的,冷得全身都在发抖。” “你娘的心好狠。”都说虎毒不食子,她怎么能那么忍心。 “后来,我为了我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选择妥协,也就是那天,我人生的黑暗才真正来临。” 卫青阳身子一抖,依稀看到多年前的某一天,他被人强行破了身子,逼着他做他最不想做的事,被人拿着倒勾银鞭,一鞭一鞭的抽打在身上,扬起片片血花。而那种日子,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漫长的岁月。 纳兰清雪心里一紧,差点窒息,他没说,她也没再问,仰着头,看着黑暗中,他眼角的晶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