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净玉喷出一口血,但还是笑着的。 “你还说你不是冷情冷血的人。”他讥笑道,“时值此刻,也不见你为那狐妖屈膝。现下浮心塔已为我损坏,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你亲手关进去了多少大妖大魔,他们闻到狐妖身上属于你的气息,该如何对付她,我想想就觉得过瘾。” “怎么,你生气了?你终于生气了吗?哈哈,你是气自己太冷血,还是气她没好好留在外面听从你的安排,反而去救水如镜?” “云步虚,你也会有今日,我即便死了也不算遗憾,能见到你如此模样,当真是——” 他后面未完的话再没机会说了。 云步虚掐断了他的脖颈。 “太吵了。” 他看都没看他,视线只在浮心塔上。 为复仇和谋取血脉而来的齐净玉最终没能得偿所愿,还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倒在地上灰飞烟灭之前,齐净玉含着最后一口气,远远望着高高在上的道祖。 他本能地唤了一声:“……师尊。” 云步虚闭目侧头,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 本命结界不断抵抗着冥鬼潮的攻击,远在冥界之中的法坛上,谢沾衣一次次因这抵御受到反噬,冥界的冥鬼已折损大半。 但他并未停止,只擦去嘴角的血,将鬼气最重的一波冥鬼潮送进去。 “束云壑。”他烧了张传音符,“该你了。” 魔界里,束云壑睁开眼,扫了一眼手指上的玉牌,看着近在咫尺的魔宫大门,在出去和不出去之间做着选择。 他比任何人都珍惜今日得来的位置,谢沾衣再如何鼓动他,只要对方没离开冥界亲身过去,他就不想亲自过去。 白婴已死,云步虚手中的地之主血脉固然很诱人,但要他亲身去冒险,谢沾衣却躲在冥界里只是献出了冥鬼潮,他还是觉得不公平。 只要有一点危险他就不想去,之前与白婴和云步虚大战一次,他已经吃过亏了。 那时谢沾衣就没来,放了他们鸽子,不然云步虚可能已经死了。 今日还想让他去? 束云壑勾勾嘴角,捏碎玉牌。 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去。 道圣宫中,浮心塔外,齐净玉灰飞烟灭。 云步虚手中握着金鼎,操控着其中血红的力量,将自己的本命结界再次扩大。 他确实受了伤,还没时间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没关系,他可以借助地之主的血脉。 虽然上次用了之后反噬很大,但利大于弊就好。 他静静注视这座自己造的浮心塔,齐净玉还是跟他学得太多了,将塔改造得连他都暂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好在外面传来捷报,沐雪沉已经可以带人抵挡住冥鬼潮,不必他一直支撑着结界保护他们了。 还算有点用。 云步虚收了结界,却没收回地之主的力量,还在使用它。 地之主在鼎内张扬肆意地说着什么,无非就是红蓼三心二意,为了别的男人不顾他的话之类的。 在祂看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个水如镜,死了就死了,派他来的时候云步虚确实已经做好了牺牲他的准备,水如镜自己肯定也是有这种心理准备的。 但红蓼选择了救人。 【一只狐妖能有什么善心,她可是妖族,最是自私,她会跟进去,怕是与那厮早就有所苟且,心落在了他身上!】 【狐妖本就性情浪荡,她更是见一个爱一个,与水如镜如今可不是像极了曾经与你那般?】 【她可以救你,是爱慕你的能力和俊美的外表。也可以救水如镜,是因着知道有你这个后盾。她舍不得那个姘头,说不得早便与那人族剑修勾搭上了。】 云步虚听着地之主的污言秽语,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认真寻浮心塔如今的破解之处。 他暗暗驱动玉佩的灵力,想和红蓼联络,但失败了。 看来是不能使用任何传音法器的。 云步虚思索片刻,将手按在塔门上,缓缓送入一些灵力。 金光慎入门中,在里面化为淡淡的两个字。 【我在】 红蓼应当看得见。 看见了就不用怕了。 她的不听话可以容后再说,只要她别怕,知道他在救她出来就行了。 至于地之主那些话,他半个字都不会听进心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