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早饭摆上来,刘钰殷勤给若芯碗里夹菜,她不管他夹什么,都一一放到嘴里吃了,一顿早饭下来,吃的比他还多,刘钰却是依稀想到,若芯那胃挑剔,用饭都有定数,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肯多吃,如今这般,该是为了孩子,不免心疼起来:“你别总逼迫自己吃这许多,咱们家到底比别家富裕些,多吃些滋补的好东西就是了。” “正好有胃口,就多吃了一些,就怕到饭点又不想吃,如今,哪还能像之前那样规律着吃了。” 刘钰点头,从对面坐到她身边去:“阿元挪到长春馆去吧,男孩子手脚没轻重,再冲撞了你。” “不,我要和孩子住在一起。” 刘钰只得又点头,因坐的近,便瞧见她脸上抹了层粉儿,擦着厚厚的口脂,倒还挺好看,也显得人精神。 “这口脂颜色不错,衬的若芯格外好看!” 若芯暗暗咒骂他是好色之徒,夹了他一眼,讽刺道:“平时也擦,也没听见二爷说好看,如今怎样,有了身子就格外好看起来,我竟不知,这肚里的小东西这样厉害,把胭脂水粉都衬好看了,这要是个女孩还好,若是男孩子,岂不成了好养脂粉的孟浪之徒。” “瞧把你伶俐的,一大早的,拐着弯的骂爷,你尽管骂,左右现在爷都受着,等这小东西出来,看爷怎么收拾你。” 说完在她涂了口脂的嘴上猛亲一口,又色色的舔了舔,羞的若芯狠命锤他,将人撵了出去。 —— 年节至,府中张灯结彩,今年同往年一样热闹,过了十五上元节,府里又出了一桩事,同去年一模一样的一桩事。 若芯才刚有了身子,头两月,因怕胎不稳,康氏和王氏便免了她年节里的拜见,她乐的不出门,只在钟毓馆里细细养着。 正月十六,府中小一辈的女眷闲来无事,因整个年节里都没瞧见若芯,便都相约来了钟毓馆,想同她热闹热闹。 秦穆菲笑道:“虽知你喜欢清静,我们偏要来烦你一日,也没别的缘由,各院里已轮流做过了东,今儿没地儿蹭饭了,就来了你这儿,花钱的事怎能少的了你们钟毓馆,你二爷有钱,我们不但吃还要拿,给句痛快话,你肯不肯吧。” 秦穆菲为首,领着一帮女眷像是来要债的。 谭松玲护着说:“你这破落户,你再吓着了她,她二爷有钱,又不是她有钱,你吃她爷一百回,都不当个事,你吃她一回,吃穷了,看她不哭着上你家找你去。” 平儿宋姨娘听了,都抿着嘴笑。 若芯笑道:“前儿丫头还同我抱怨,说这年过的没年味,原是我身子重,连累她们不能出去玩,今儿奶奶们一来,我才知道,哪里是我这里没年味,是奶奶们没把年味带进来。” 忙吩咐紫嫣,叫去小厨房准备席面。 紫嫣心眼活,先去前头报了刘钰,说别的院的奶奶要姨奶奶做东请客,刘钰正愁没机会讨好若芯,便吩咐小厮从外头置办了上上好的宴席送进来,上赶着给她做脸,还觉不够,又让小厮搜罗五花八门的点心添进去,送了些带灯谜的灯笼去助兴。 原本只来了谭松玲秦穆菲,平儿和宋姨娘,没一会儿,王墨染和落秋也来了。 秦穆菲道:“哎哟喂,祖宗,你不在家养着,怎么也来了。” 王墨染拖着笨重身子坐下来:“成天在家,闷都闷死了,不是有灯谜猜,我也来凑个趣儿。” 宋姨娘忍不住抱怨道:“谁不知道二奶奶是个才女,你来了,我们还猜甚,直接给你笔,你把谜底都写了得了。” 众人都笑,王墨染忙道:“就这样嫌我,我只管吃东西,不说话就是了。” 落秋道:“可悠着点吧,太医嘱咐多少回了,要忌口,一个看不住,就要偷吃起来。” 王墨染道:“你们瞧瞧,这丫头了不得了,以前还只絮叨着劝我,如今越性儿训起我来了,姑娘说的对,姑娘说的是,我可不敢在姑娘跟前偷吃了。” 屋里人多,落秋一下红了脸:“这差事可没法当了,我一个奴才,说轻了奶奶不听,说重了,奶奶就拿话刺我。” 又一甩袖子:“哼,我再不说了,回头太太二爷问起来,奶奶可别想叫我再给你扯谎了。” 王墨染忙拉住她,陪上笑:“好姑娘,我错了,我打嘴,饶了我这一回吧。” 谭松玲好心同落秋说道:“你这丫头,可别再说你是奴才了,说了别人笑话你,你如今半个主子,知道你们主仆好的也就罢了,那不知道的,只当你奶奶容不下你呢。” 落秋含笑冲松玲点头,这段日子,她心里着实不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