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只稍作一瞥,便抽回了目光:“不认识。” “此人乃御茶膳坊的蒙古厨师。”纯妃盯着她,“也是为愉贵人制作饮食的人。” 言罢,她拍拍手,一个宫女抱着食盒从外头走进来,纯妃揭开食盒盖子,指着里头层层叠叠的烤饼道:“这厨师烹饪的食物,臣妾也吩咐人带来了!” “咦?我看看。”叶天士走上前来,拿起一张烤饼左看右看,最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烤饼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你就不怕有毒?众人心中大吼。 叶天士鼓着腮帮子,一边咀嚼一边道:“荞麦面,牛肉,羊肉……” 咕噜一声,他将嘴里的东西吞下肚,然后望望众人:“除了这烤饼,那位愉贵人还爱吃什么?” “糖糕。”这话是魏璎珞回的,长春宫与永和宫交好,她时常被皇后派去看望愉贵人,有时候还会被留饭,自然是知道愉贵人爱吃什么的,“各式各样的糖糕,几乎不吃主食。”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叶天士猛地一拍大腿,“我明白小阿哥病从何来了!” “哦?”弘历望向他,“说下去。” “皇上,凡事不可过度,药过三分是毒,吃食也是一样的。”叶天士回道,“比方这糖糕和肉馅儿烤饼,你可以每天吃一顿,却不能每日两餐、一连数月,这就过度了! ” “叶大夫,您的意思是……”魏璎珞试探着问道,“因为过量服用烤饼和糖糕,五阿哥才会天生带黄?” 若真的如他所言,那此事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了。 “纯妃!”弘历俯视担架上的尸体,冷冷道,“此人因何而亡?” “有四阿哥的前车之鉴,臣妾自然怀疑愉贵人的饮食,命人先去查探,谁知刚到了御茶膳坊,人就已经畏罪自尽了!”说到这里,纯妃的眼角余光扫向慧贵妃所在方向,“若问谁是幕后主谋,端看谁非要活埋五阿哥,就已一目了然了!” “纯妃,你这是血口喷人!”慧贵妃厉声道。 没凭没据,但靠纯妃片面之词,的确算得上是血口喷人。 但有道是三人成虎,异口同声的人多了,歪理也能说成真理,血口也能喷人。 “皇上,五阿哥只是襁褓中的婴儿,又有什么罪过呢,除非有人见不得他平安出生。”魏璎珞突然开口道,怀里的小阿哥如一只奶猫,发出微弱的抽泣声,“仔细想来,愉贵人从怀孕开始,贵妃娘娘便处处为难,先是御花园惊吓,再是荔枝宴故技重施,等贵人一生产,贵妃娘娘第一个赶来长春宫,又一力主张活埋五阿哥,若说此事与她无关,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臭丫头,少在那污蔑本宫!”慧贵妃急道,“皇上,光凭一具尸体,就要判臣妾有罪, 臣妾万万不服!谁知他是不是为人逼亡,故意陷害臣妾!” “贵妃娘娘,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不愿放弃辩解。”纯妃叹了口气。 慧贵妃盯着她有恃无恐的脸,心中渐渐生出一丝恐惧。 却见纯妃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连着几锭金子一并呈至弘历面前:“皇上,臣妾命人搜查御茶膳坊,找到一封血书,并二十两黄金。可见此人早有预感,先行留下证据!” 弘历接过那信,展开一看,里头竟是一页血书,有人用指头沾血写下:杀人灭口者,必是储秀宫主人! 慧贵妃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不由得晃了晃,芝兰急忙伸手搀扶,她却推开芝兰,朝弘历奔去:“假的,臣妾没见过这人,假的,他是假的,这信也是假的!” 弘历将手一抬,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然后冷冷下令:“即日起,慧贵妃囚于储秀宫,非朕旨意,禁止任何人出入!” 说完,他似再也受不了这宫里的乌烟瘴气,抬脚离去。 “娘娘,娘娘!”身后,传来芝兰的哭腔,“皇上,娘娘晕过去了!” 她的哭声没能止住弘历的脚步。 “皇上!”一个人影却似早已等在门口,一见他,就冲过来跪在他面前,止住了他的脚步,“奴才要告一个人!” 弘历心烦,又来一个,不由得语气冰冷:“你要告谁?” 跪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明玉,明玉跪伏在地道:“先前贵妃要处决五阿哥,有一个人为阻止她,取出了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