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松手!可别抓疼了皇后娘娘!”愉贵人急道。 “无妨无妨。”皇后却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任凭五阿哥将自己的头发当玩具玩,手指轻轻抚摸对方的脸颊,眼中流露出母性的光辉。 魏璎珞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 待到愉贵人抱着五阿哥离开,魏璎珞试探着问:“咱们长春宫也该有个小主子了。” “你呀!”皇后伸指往她额头上一点,“还没嫁人的姑娘家,说这话不害臊吗?” 魏璎珞摸了摸额头,也不觉得害臊,笑嘻嘻问:“皇上今晚会过来么?” 反倒是皇后被她说得有些害臊了,低头嗯了一声,脸颊有些泛红,真真小女儿一般的姿态。 入夜,銮驾驶向长春宫,弘历歪在銮驾上,单拳支着太阳穴,闭目养神,尽显疲态。 “人生在世如春梦,奴且开怀饮数盅。” 一曲昆腔风中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停。”弘历道。 銮驾停了下来,那歌声却没有停,伴着夕阳斜照般的苍凉胡琴声,凄婉唱着。 歌声传来的方向……是储秀宫。 往日门庭若市的储秀宫,今日却门可罗雀,秋风一扫,落叶飘过,道不尽的冰冷凄凉。 一名门子正在门口打瞌睡,猛然听见人声,睁眼见是皇上的銮驾,吃惊之余,正要开口传唱,却被弘历抬手止了。 慢吞吞下了銮驾,又慢吞吞推开门,弘历只带了李玉在身旁,一路无声的走进储秀宫,走近那唱曲的人。 三两个宫人坐于院中,一个怀抱胡琴,一个手持横笛,一个手捧酒壶,慧贵妃竟作戏子打扮,描眉画目,唱着一曲《贵妃醉酒》。 “人生在世如春梦,奴且开怀饮数盅。”一口饮尽盅中酒,慧贵妃挥手将酒盅一丢,玉碎声乍起,她于碎声中下腰起舞,楚腰纤纤,不堪一握,舞姿曼妙,如洛神凌波。 舞至一半,忽脚下一软,跌入一个强壮的怀抱中。 弘历低头一嗅,只觉一股醉香扑鼻而来,皱眉道:“怎么贵妃饮的是真酒?” 胡琴与羌笛声都止了,芝兰放下手中酒壶,起身解释道:“皇上恕罪,娘娘心情不好,便说要唱曲驱愁,还命奴才开了酒坛,奴才不敢拦着—— ” “胡来!”弘历骂道。 “皇上,皇上……”怀中佳人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痴痴唤了他几声,竟哭了起来。 弘历无奈,只得抱起她走向寝殿。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李玉也好,芝兰也好,都知情识趣的留在了门口,寝殿里只有弘历与慧贵妃两个。 “贵妃。”弘历将慧贵妃放在床上,有些无奈道,“你哭什么?” 慧贵妃一把抱住他,似落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昂起泪水婆娑的娇丽面孔,哀哀戚戚的对他说:“皇上,你怎么不叫我馨儿了?” 弘历皱起眉头。 慧贵妃将脸颊靠在他的胸口,轻轻抽泣道:“如果可能,我宁愿不做贵妃,就做你的宁馨儿。” 弘历低头看着她:“贵妃,你喝醉了……” “不,我没有醉。”慧贵妃喷吐出一口酒气,愈发显得她如今说出来的话,是借着酒劲而发的真心话,“从前我最爱唱曲,最爱跳舞,皇上也最喜欢看,可入了宫,皇上反而不常来,对我也生疏了。” “不是朕变了。”弘历抱着她,她的身体是热的,他的身体却是冷的,连说出来的话都冷冰冰的,“是你变了。” “不是的!”慧贵妃忽然大喊一声,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嘴唇颤抖道,“宁馨儿做了贵妃,大清国的贵妃,若是还像从前一样,整日唱曲跳舞, 会被人笑话不成体统!所以,宁馨儿不敢唱了,也不敢跳了!皇上就是因为这样, 不再喜欢我了,是吗?” 她忽然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双手死死抱住眼前的男子,求他怜惜,求他原谅,求他再一次看着自己:“我不要规矩,不要体统了,如果皇上不再怜惜,那我要这一切又有什么用!皇上,皇上,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这偌大的紫禁城,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弘历只得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你还有家人……”m.bjzjnF.cOM